裴萱萱第一时间将手中的点心护在身后,有点好笑地看着田渊柏闹着别扭,是逗了还想再逗。 “还疼吗?” 她拱了拱身子,弯腰想去看田渊柏的伤势,不料被他轻轻打开了手。 “小伤,无碍。” 田渊柏用被子盖着半张脸,声音闷闷的,尾调却又带着些委屈,显得有点可爱。 “还小伤呢?”裴萱萱惊讶到。 回想起前日那一地的血,她今日能再与田渊柏在此处斗嘴,都觉得仿若是神迹降临。 “我输了......” 他没有同她拌嘴的心思,一心都扑在了那日的失败之上,整个人蔫蔫的,样子颓败极了。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裴萱萱误以为他是伤口疼得不想说话,不成想,竟是被这等小事烦扰。 “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且吃点东西,待养好身子后,再战便是。” “可先前,我还与你夸下海口......”田渊柏自知现在不宜大动,大病初愈,情绪也不能有过于激烈的起伏。但他就是控制不住,且钻了牛角尖似的自认为是因自己的自傲,从而导致了一切的失败。 “你的师傅都没说什么,我还能怪你不成?这不,他刚刚还找我夸你呢。” “他说他这徒儿啊,刚入门不久,便一举拿下第二,这是多少同门都难以企及的能力啊。” 裴萱萱越说越起劲,直到看到田渊柏眼中泛出星星光点,才知道他这是被哄好了。 “别扭扭捏捏的,养好身子,未来路还长着呢。”刻意避开他的伤处,裴萱萱轻手点了点被角,然后捏起一块点心朝他喂去。 “尝尝,我好久没做糖梨糕了,也不知手艺有没有退步。” “赶紧好起来,刚刚唤莲和乌泽还跟我念叨你,问我你何时才能回去呢。” 温柔的话语,死死攥住了田渊柏将要朝深渊坠落的心。 感到眼眶有点温热,仿佛有什么要流了出来,田渊柏吸吸鼻子,却反倒将浓郁的药味给吸了一肚,令他忽然想起自己现在还是个药罐子,本被哄好的情绪,又顿了下去。 “不知我这伤,要喝多久的药。” “方才那位弟子同我说,我的脊柱被一根银针穿透......” “南星都给你治好了,还想这么多做甚。”裴萱萱保持着姿势,似是他今日若不吃下这块糕点,她誓不罢休。 白得晶莹剔透的糕点在眼前晃悠,田渊柏尽管此时还是看不清东西,但糕点都快要被裴萱萱举到他的鼻尖了,他也不得不张口,乖乖一口咬下。 甜味适宜的糕点化在口中,散出一股很浓的梨味。许是裴萱萱顾及他身上的伤势,其情况不宜多费神咀嚼,便把糕点做得软糯清甜,入口即化。 “那日的比试,很多细节还有待细究。” 拍了拍沾上糖粉的手,裴萱萱又替田渊柏掖好被子,继而站起身,背过手看向窗外。 窗边此时站了几只红顶白鹤,歪头愣愣看着她,就好像在好奇她这张美丽而又陌生的面孔。 从端来的盘子上拿过一块被白布包起的东西,裴萱萱将其打开,里面是十几条小鱼干。仙鹤闻到后,眼巴巴看向她,同时用喙对着她频频点,似乎在催促着她。 看来,南星为她准备的这份与仙鹤的见面礼,果然能准确无误地收买“鹤心”。 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笑,她用手捻起鱼尾朝窗边丢去。 这的仙鹤通灵,又许是谷中的弟子时常给它们喂食,所以接食的动作很是熟练。而它们“嘎嘎”狂炫鱼干的模样,多了几分烟火气,看起来可爱极了。 “师姐也觉得内有蹊跷?”田渊柏听到仙鹤的啼叫,以及翅膀扑腾的声音,明白裴萱萱是在与它们玩耍,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帕中的十几条鱼干被很快分完,听到田渊柏如此回到,想及他也是感到有所不对。 手中使了劲,可怜的白布被裴萱萱紧握在手心,揉得皱巴巴的,让她的手也沾上了股咸鱼味,等到反应过来时,却为时已晚。 忍不住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何非得来这喂什么仙鹤。 “你说,这银针又是怎会拐着弯来刺你的呢?” 将白布朝桌上厌恶地一甩,裴萱萱又从碟中拿出其他的点心喂去,就好似在故意引导田渊柏的思绪随她走。 “莫不是......”田渊柏正欲回话,嘴里却又被塞上一块糕点,这次的糕点有点干,一时卡在他的嗓间,让他没来得及说完话。 “注了灵力。”裴萱萱收回手补充到。 坐回于凳,她潇洒地将衣摆往侧边一甩,像极了以前她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审案的官老爷。 好不容易将糕点咽下,田渊柏又不好意思让她替他倒水,只能讪讪回到。 “这我早就想到了。” “当时,我有十成的把握挡下他的所有银针,可偏就那一根,能无视章法地绕过我的身侧,再准确无误地穿透我的脊柱,若非是注入了灵力,普通的‘千针一指’,基本不可能做到如此。” 说完,田渊柏忍不住咳了咳,企图呛出嗓内残余的糕点,但陷入沉思的裴萱萱并没有反应过来,而是用手撑在床沿,思考着田渊柏的回答。 “还有......师姐。” “嗯?”裴萱萱猛地抬头,以为田渊柏对于此事还有什么要补充。 “你刚刚给我喂的那块糕点......” 田渊柏欲言又止,虽然觉得说出口后,会让裴萱萱误认为自己不识好歹,驳了她的一番好意,但细细想来,他仍是觉得不吐不快。 “糕点沾了你的手......有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