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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泥之别(2 / 2)

了一口的糕点放下,伸手去够田渊柏的手。

黑色的纹路仿佛大树岔开的无数枝条,密密麻麻布在田渊柏的手腕,裴萱萱呼吸一滞,又赶忙将他系在袖口的束带解开,带子滑落的瞬间,她看到大片的黑色不规则纹路一路往上,随着她撩起的袖子,她才发现这纹路竟蔓延到了田渊柏的心口!

她被吓得手一松,田渊柏的手瞬间没了支撑,狠狠落下,打在了长椅的边缘,发出闷响。

裴萱萱心疼地又慌忙抬起他的手,眼眶突然变得通红,不可置信地望向他熟睡的脸,喃喃到。

“难不成......”

“莫离说的是真的?”

*

房间内,祛了外衣的田渊柏平躺在奢华的床上,眼睛依旧紧闭着,似毫无知觉般昏睡。

裴萱萱环着臂,与非悔站在院子里。二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好像下一秒,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就要落在了裴萱萱的脸上。

“他到底怎么了?”

“先前不还好好的吗?”

非悔眼睛通红,显然是刚哭过。

而裴萱萱则面带严肃地保持一个姿势很久了,她沉默不语,面对非悔的质问,自觉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说了她也不懂,说了她也救不了田渊柏。

被裴萱萱的沉默烧干了最后一丝理智,非悔上前,使了浑身的劲抓住裴萱萱的肩头,但换来的,也只是裴萱萱隐忍地紧咬着下唇,仍不吐出一句话。

“他救了我一命,我本是要感谢他的。”

望进裴萱萱的眼底,她却忽然想起田渊柏曾看向她爱慕的眼神,许是放弃了挣扎,非悔悲痛地捶顿起自己的胸口,同时忿忿盯着裴萱萱,只觉她这张美艳的脸,越看越讨厌,越看越觉得恶心。

“公主......”

站在不远处,一直不敢搭话的一个小宫女,见状便鼓起勇气上前,搀扶起摇摇欲坠的非悔,眼底满是心疼,“裴姑娘是前来祝坛的天筑门首席弟子,您莫要与她起了争执,从而毁了此次的祝坛啊。”

“公主?”

裴萱萱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了非悔一眼,心中瞬间了然了。

非悔今日身着华服,明明裙子的主色是淡粉,却为其点缀了多余的金饰,不仅腰上一圈环绕着粗重的金带,就连条条从金带上用以装饰的垂坠链条,均是用以真金打造。

遑论为彰显她的矜贵,还给她多披了一层比甲,上面挽着的数不清的金饰,只怕是足够民间几十年的口粮。

其实裴萱萱早就猜出了个大概,只是一直不敢印证心中的猜想,她与非悔不过萍水相逢一场,亦没有深究其身世的必要。

只不过如今,答案就明晃晃摆在了裴萱萱的面前,证了她的设想。而惊讶的神情,自然也不会浮现在她的脸上了。

“原是齐国的小公主,下凡体验民间疾苦啊。”

“难怪我说,那日来接你的人不对劲。由此想来,那位便是国师吧?”

此行前来,裴萱萱是有做足功课的。

毕竟是代表天筑门,她不敢过于懈怠,于是便在下山途中的夹缝间,抠出了些许时间,草草了解了一番齐国的概况。

齐国国王半生勤政爱民,只不过,心是狠得紧,好几位皇子均被他的制衡之术离间得失了心。

群臣皆以为他们的陛下是个勤政爱民,但对子嗣极为严厉之人,可偏偏在齐国的小公主——齐桑徊,诞生的那一年,老皇帝竟高兴得大赦天下。从此,那位小公主也被认为是最得圣上偏爱之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于及笄之时,拜入了国师门下,一同修习道法。

又再次对着非悔打量了遍,裴萱萱终是明白她那怼天怼地的底气从何而来。

自嘲发出一声冷笑,裴萱萱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出于妒忌还是羡慕,抑或是,两者皆有?

被满怀爱意,怀抱着期盼降生的孩子,与她这背负了二十多年嫌恶的孩子。裴萱萱不得不承认,当二人云泥之别的经历在迷雾中被吹开的一瞬,就好像,她赤果着站在非悔的面前,被迫承认自己的不堪与丑陋。

这是她第一次,在尽管拥有了裴御萱完美的身子之后,却依旧自卑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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