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哇,我该怎么办,我觉得心好痛,痛得快不能呼吸了。”
冯春生脸色黯然,轻叹口气,蹲在他面前,柔声道:“过度悲哀伤身。”
“我还怕什么伤身啊,我连死的心都有了。”唐心莲又嚎啕大哭起来。
围观的人已耐心耗尽,陆续有人离开。冯春生也不想唐心莲丢人太大,毕竟尚未出阁,日后总会由唐欢做主许个好人家,若今日里这副模样传了出去,难免遭人非议成了污点。
她起身驱赶人群,“怎么都这么闲啊,起这么早不要连晨功啊?还看?再看就去吃你家大米了信不信?”
众人一听忙做鸟兽状散开了,都想着这里即是唐门的地盘,出了事自然唐家人会出面解决,怎么也轮不着自己啊。但是,也有不怕麻烦的站出来声张正义。“不知小兄弟与这位姑娘什么关系?这位姑娘是何人?怀中死去的又是何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冯春生看到他们一行五人全都穿着褐色长袍,胸口绣着谢字,这样明显的标志是个人都知道这是来自广陵谢家。说起谢家可谓四大家族之首毫不夸张,名声不仅如日中天,武功也不俗,并且族规极严,若有大奸大恶之徒,不消外人动手,自己就清理门户了。
她不想与谢家交恶,为难道:“兄台,你这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谢家人不为所动,一心一意等着她的回答。想蒙混过关是比较难了,正欲开口,姚傅带一路小跑着赶来了。冯春生眼尖地看到他后面紧随而至的男人,深刻的法令纹使他看起来有着远超常人的年纪和严厉。
“阿莲啊我的亲囡呦,怎么是你在这哭哇,唉呦喂呀……这可怎么好哇。”
姚傅带吼的声音震天响,走的远的还能听到嗡嗡回音。谢家人往后退了退,将位置让出来。
唐心莲理都不理他,直接冲着后面的男子道:“亚叔。”
唐亚在唐心莲的印象中眉头从未舒展过,好像每时每刻都有叫他心烦不如意的事情在困扰着。这不,看到唐心莲如此荒唐地抱着一具男尸坐在河边眉头皱成了深刻的川字!
他刚要开口叫大小姐就被冯春生打断了,“唐家人出面了,要不,还是先清场吧。大家起这么早肯定还没吃早茶,听说曹帮也已到达这里,他们人数众多,赶晚了可就没位置了。”
要走的留不住,不走的还得劝。等到最后还是谢家人站在原地候着一个说法,也是执着的典范了。唐亚对着为首的人拱了拱手,客气道:“原是谢家老三,久仰久仰。”
谢家东字辈十二个人,现在都是中流砥柱。他行三,为人正直,在谢家管理德馨堂,颇有威望。闻言拱手回道:“唐长老客气了,不知……”
冯春生听到唐长老三个字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众人都朝她看着,很是不能理解。冯春生拧了一把大腿,疼痛都没能使她忍住笑意,她扁着嘴道:“抱歉抱歉,看到你们都来我就放心了,我赶着喝早茶,就先撤了,你们继续。”
然而她才踏出一步就被谢东庄抬手按在肩上,“且慢,小兄弟行为诡异,神情恍惚,还是把话说清楚再走吧。”
唐亚冷眼看着并不阻止,看样子也觉得她十分可疑。
冯春生百口莫辩,无奈道:“把什么话说清楚啊,我也才来不久,压根不清楚发生什么了。”
“小兄弟可是冯春生?”唐亚紧盯他的双眼,有很多嫌犯若是心虚会不敢与人直视,甚至闪烁,“我昨晚曾与可臣有过简短的交流,他指名道姓说过你有问题,只不过要待他厘清后同门主汇报。以可臣的细腻心思,他断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样的话来。除非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他说着放缓了语速,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细微的变化,然而冯宝满脸诚挚,差点剖心自白了。“你们居然怀疑我?苍天可鉴,我与可臣兄一见如故,差点结为异姓兄弟!”
这话却是夸张过头了,但死无对证,陈可臣已不能再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撒谎了。
不止是了解陈可臣性子的唐亚不信,连谢东庄都是不信的。“你昨夜人在何处?”
“房间。”
”可有人证?”
冯春生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撇嘴道:“唐心莲。”
众人闻言都是一怔,唐亚面上已有怒色,恨她当众毁坏自己小姐的名声。正欲上前,唐心莲却开口了。
“亚叔,不是她杀的。是,是……呜呜,可臣是被妖怪掏了心肝吃了。”
唐亚以为唐心莲因为陈可臣的死刺激的神志出了问题,不想家丑外扬,扭身冲身后跟着的老奴使个眼色,老奴上前要将她扶起来,却被唐心莲暴怒着甩开了手。“亚叔快备马,我要回去找我爹。”
“好好好,快随我走,马就在马厩。”唐亚亲自过去扶起她,一旁的老奴往死去的陈可臣身上搭了条毯子,奈何年老力衰,抱了几次都没能将他抱起来。
唐心莲哀哀啊了一声,转看向冯春生,冯春生轻叹口气,走过去半蹲下,抬手将他的眼合上,抖开旧毯子利落地将陈可臣裹紧后扛在肩上。就这么近距离一看,冯春生几乎瞬间就确定了作案的是昨夜那个男人。因为陈可臣的胸口也被掏出一个血窟窿来,和当时杀死九姑娘的手法如出一辙。
难怪唐心莲会以为陈可臣被鬼怪掏了心肺,当时她自己都这样想过。
唐亚安排了马车上山,唐心莲倚靠在座椅上两眼无神,陈可臣横躺在他脚下,明明红日高悬,气温却低的让人齿寒。
那男人为何独独杀了陈可臣?冯春生倚靠在栏杆上放眼整个小村落,那似鬼似妖的红袍男人是否还藏在这里的某个角落?他为何要杀陈可臣?
冯春生百思不得其解,只觉身上愈发痒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