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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九一观(1 / 2)

-027-九一观

如挖宝这种捞偏门的好事冯春生向来运气不错,辨别了方向找准宫殿,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那株桃树,挖出了一个漆黑腐烂的木匣,用树枝一挑开便见得一柄乌木把手,长不过一尺的匕首。造型古朴,若非是赵北秋亲口承认这是个宝贝,以它这个寻常的模样,冯春生未必肯弯一下腰去捡。

许是埋得久了些,亦或是当年的木头匣子用了便宜货,整只匕首不断散发出腐朽难闻的气味,饶是冯春生这种不拘小节的人也难以忍受。

她翘着兰花指捏住一端直奔着后花园而去,那里的湖水惯常清澈,正适合了洗一洗宝贝。初春的水有些凉,她可不怕这个,正撸起袖子在涮刀,一抬头,瞧见两个宫女衣衫不整地从假山里出来了。

顾不上看看四下,神情羞愤且慌张,小跑着朝东边去了。

冯春生对宫内不太熟悉,一时想不起那个方位住着哪些娘娘们。她玩心重,用袖子拭干了刀身收进袖中,纵身一跃,踏着湖面越到对面的小道上。她贴在假山上倾听了片刻,有呼呼风声回荡,想来不是只能一头进出的山洞。

她撩起袍角系在腰间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种摊洞冒险的事情格外有趣。

进了假山拾阶而下,沿着路往前走了片刻,走得深了赫然出现了两条羊肠小道。她从腰间摸出一个铜板仍在地上,捡起看了看,转身往左手边走去。

又行了片刻,鼻中隐约嗅到一股硝石的气味。很淡,漂浮在空气中,隐隐约约地存在着。冯春生的脚步慢下来,鼻腔里

又充满了一股难言的气味,略略湿腥浓厚,令冯春生忍不住掩鼻蹙眉。

正突自不解时,绕过一个弧度后,猝然见到一个几近全,裸的女子披头散发趴在地上,下身全是血,那股难闻的气味再度扑面而来。

她忙闪身避在石壁后,耳中听着一名男子冷冷笑了的声音,不去看脸,光是声音倒还不错,声线宽厚不刺耳,还有那么些谦谦君子的味道。

“姜兄,这药效如何?”

顿了片刻,传出另一名男子懒懒散散的声音。“尚可,只半个时辰是否药劲不够?”

又是冷冷笑意,颇有些讥讽的味道:“大蓟兄,你可要试上一试?”

这次的声音颇有些奇怪,喉咙间似是卡着什么东西般,随着讲话时气流的通过而上下滚动,造成了音域更低更广,好似一个喉咙受过伤的半百老叟。

“凡事过犹不及,这种程度的药性于他而言刚好。”

“此事贫道倒是与大蓟兄不谋而合。”

贫道?冯春生许久不闻朝事,不知宫里头何时竟多出来个什么老道来。但看着方才的情景,估摸着这几个都是渣滓败类。

那姓姜的又开口道:“药也试过了,您二位谋划着,小爷我先去巡夜了。哦对了,不知真人可还需要些油脂点灯?”

“那就有劳姜兄了。”

随着窸窸窣窣衣物摩挲的声音,冯春生四下看了看,无处可藏,简直一览无余。她向后退去,在分岔路口处一头扎进了另一条甬道。

又行了片刻,鼻腔中的硝石味越来越浓,冯春生蹙眉,快行了几步,眼前出现了一扇对开门,她伸出手试探性地推了一把,未挂拴,当是故意留了门。

她推开条缝隙仔细观察,这里似乎是间更衣的暗室,衣架上搭着几件黄色压黑边的戒衣和洞衣,条桌上摆着纯阳巾,五岳冠和几柄浮尘。

冯春生倾耳听了片刻,推门进去。出了暗室眼前便豁然开朗,殿顶之高足有三丈三,穹顶呈圆弧状,上嵌二十八星宿,底层是黑白分明的太极八卦图。四壁挂着簇羽状的灯台,灯芯不知放了什么材料泛着莹莹绿光。正中是一只八足大鼎,腾腾白汽缭绕不止,到底是皇家手笔,蔚为壮观。

硝石的气味正来自这里,原是为了炼丹。

也是,道家追求黄老之术,追求羽化成仙而至长生不老为最终目的。凡胎□□,这种诱惑概莫能外。

冯春生摸着下巴不住摇头,竟然在宫内弄出了这么大的丹室来,造价定然不菲,难怪国库一直空虚。待春过夏收之际,年年水灾的赈灾月就要开始了,届时又要上演一出大臣以死谏言的闹剧来。

转念又一想,方才自称贫道的男子说什么试药,难道是为皇帝老儿炼制的?

冯春生四下又看了看,没什么稀奇的,就准备离开。手才摸上门,耳中便传来了走路的声音。有两个人,其中一人脚步沉稳,武艺不高却胜在下盘扎实,而另一人显然只是个普通人。

她再度环顾四下,轻轻一跃攀上了一根横梁。

很快这两人便进来了,冯春生探头去看,猝不及防与一个带着獠牙面具的人对上了视线。就那么一瞬而已,视线交错后他站在了高台之上。这二人皆着道袍,另一人极瘦,不惑之年的样子,略有些佝偻,一抹山羊胡,双目精光四射。

“听闻平霁王回京都了,不知皇帝急召所谓何事?”

梁真人目光灼灼看向铜鼎,手里掐着什么法诀,半响才道:“言官入狱,古来少有。如何定下罪名,值得思量。”

“仅仅如此?”戴面具的男人不大相信。

“蓟兄,你可知今夜皇帝老儿为何夜宴群臣吗?”

“哦?为何?”

老道笑起来,两腮露骨,福相甚薄。他自袖中取出一个锦盒,内有机关,轻轻一点,盒盖开启露出一颗赤色丹丸来。“此乃贫道于山外山之境求得的仙草炼化而成,耗时七七四十九日,一炉只得一十一枚。”

青面獠牙的面具覆在男子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几息后,他似是笑了笑。咕噜咕噜的声音随着喉结上下翻动,“真人何意?”

“这个时辰了,宴会当已开始。陛下会择良臣相赠,凡食过此丹之人,必能体会其中之精妙。”梁老道捻着那缕山羊胡笑得颇为得意,“届时,别说污蔑贫道的小小言官汤从新,便是丞相,将军,乃至平霁王,再无人敢质疑贫道的黄老之术。”

冯春生忍不住嗤笑,作为一个魂不符身的异类,她的所知与所思是站在了文明发展了五千年的长河之上,不敢论其广博,但至少囫囵过精华,这点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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