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寻仇去了?”
“你快上床躺着将养一下,我替你出去找找。”冯春生将她扶上床,安顿好才道:“不许叫我姑娘,犯了大忌讳的。唤我小公子吧,免得日后惹祸上身。”
桑果诚惶诚恐地应下了。
冯春生带上门,看着仍旧阴沉沉的天色,伸个懒腰往堂屋里走。哑童亦步亦趋,那黑猫不知何时又回来了,闲庭度步般跟在两人身后。
那十三情况尚可,估计不到明日就会转醒。冯春生负手来到西厢屋里,脱了鞋一头扎进床褥里。哑童立在床前不肯走,冯春生勉力支起肘子看她,”还有什么事?”
哑童蹲下抱起猫,胳膊勒在猫脖子上,一人一猫同时摇了摇头。
冯春生不太懂她这主仆什么意思,冲她摆了摆手,逐客之意溢于言表。然而哑童顿了顿,竟将怀里的猫递了过去。那黑猫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趴在床头任她当枕头压着,嚯,别说,软乎乎地还挺舒服。
“差点被你毒死,你若想跟着我,总要有个投名状吧。”
哑童不是太懂什么叫投名状,但她觉得,既然决定了要和她在一起,自然什么都要献给她。她拧头去看那黑猫,黑猫成了精似的眯上眼装睡,哑童毫不客气地扯着它的耳朵,直扯得它发出一声哀嚎为止。
黑猫恨恨瞪了冯春生一眼,轻轻一跃而下破窗出去了。冯春生斜躺着假寐,她支着耳朵细听街上窸窸窣窣的走动声,片刻后渐行渐远,原本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她未经历方才一触即发,生死一线的紧张对峙,还以为是朝中出了什么变故,隐隐有些担心太子的安危,不如,回去瞧一瞧?
可转念一想,听那杀手的意思,这些兴师动众全奔着自己来的,想来师哥怒极了,还是避避风头再回去吧。
她翻了个身,正欲昏昏睡去时,那黑猫竟背着一个有它身子那么大的包袱回来了。猫爪肉垫太多,走起路来半点声音也无,是以当它踩着窗台一屁股坐上冯春生肚子的时候,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你是泰山吗?压顶的技艺掌握地炉火纯青哈?可巧了,我祖上传下来的拔毛手艺,不叫你光着屁股过冬,老子就是你小弟!”冯春生揉着肚子伸长了手去捞它,那黑猫别看长得巨大肥硕,但身姿倒是异常矫健。
一人猫在床上打了起来,最终以冯春生被黑猫一抓子蹬在脸上翻下床底而告终。
她勉力爬上去,举着大拇指道:“猫哥,好身手,等我伤好了,咱们再比划比划。”
黑猫沉着脸,霸气地靠在冯春生地肚皮上上,两只后爪还学着冯春生方才的样子架在一起,然后目露鄙夷之色,歪头去睡了。
这可给冯春生气得不轻,一把扯过它背上的小包袱,岂料带子没系紧,哗啦一下里面的东西全掉了出来。冯春生在一堆奇奇怪怪的暗器中翻出来一些形形色色的瓶瓶罐罐,哑童站在一旁垂手恭立,好似献宝一般等着冯春生的夸奖。
冯春生深吸一口气,随意地扒拉一下,正想开口,目光突然被一只木头匣子吸引住了视线。这个匣子的造型她很眼熟,好似曾在太子寝宫里瞧见过。那次是为什么来着?她蹙眉想了想,好似是取出来那块龙鱼玉佩,他留下的那半块叫鲲,另外半块名为鳞的交给了自己。
此佩非同小可,等于太子将整个身家性命交给了自己。
放置这样重要东西的匣子竟出现在哑童手里?她捧起来仔细端详半晌,整个匣子严丝合缝不知从哪里打开,面层涂刷的清漆下留有一个月牙骨似的图案,这个徽记叫巧,是皇家御用的工匠。她也只知道这么多,当时太子如何打开的她没在意,此时后悔不迭。
“这些都是你的宝贝?”
哑童点点头,她没想到冯春生会对这只匣子这么感兴趣,当下指着匣子比划了一番。冯春生连蒙带猜,试探道:“要给我?”
哑童点头,又往床上划了一个大圈。
“猫也给我?”
哑童点头。
冯春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渐渐收敛了神情,认真道:“本不欲与这个世界牵扯太多,但,定不负你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