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出去了……”
“不抓别人,偏偏抓你?”他眼中摆明是不信,就在雅若想说辞时,他一把扼住她的喉咙,将她抵在墙上,在耳边轻声问道:“说吧,我叔父派你们来,到底有何目的?”
她虽被扼住咽喉,呼吸却并不困难,可见教主并没真想杀她,于是道:“教主,我都不认识你叔父。部落说你们这要祭司,来这能吃肉,我就来了。”
柳宜均冷笑,“吃肉?哪有人仅为这滑稽的理由进我缥缈宫,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容易糊弄。”
她用非常诚恳的目光望向他,“真的,真只为吃肉。”
柳宜均忽然撩袍子席地而坐,“好,既然如此,我看你吃。”
他让弟子拿来三盘烤好的牛肉和三盘烤好的羊肉,道:“你吃完,我就信你。”
雅若呃了声,不好意思一笑,“教主,下午吃过了,我吃得可饱。”
“吃。”柳宜均双眼毫无波澜。
雅若在他的威慑下,只好拿起竹箸,“那我真吃了?”
对方没回应。
刚吃第一盘时,雅若觉得尚可;吃第二盘时,已经撑了;吃第三盘时,她快哭了。
再这么吃下去,她这辈子都不愿再碰牛羊肉。
她红着眼,夹着第四盘第一块羊肉时,却被柳宜均握住手腕。
“算了。”
她被他带着站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问道:“你信我了?我和那鸟人不是一伙,也不认识你的什么叔父。”
柳宜均淡漠望她一眼,没说话,拉着她出了监牢,带到自己的卧室中。
“今夜你就在这里睡。”他指着那挂满纱帐的檀木大床道。
“啊?那教主你呢?”
“我不睡。”
“不太好吧?要不我睡地上,您上榻去?”
“不必,睡你的就是。”柳宜均坐于案前,提笔写些什么。
雅若不好再推辞,用清水洗漱完毕,默默躺到床上去。
但因为晚上肉吃多了,她腹内胀气,忍不住小声打嗝,尽管闭口压下去,依然有小小的声音发出。
忍得难受,打嗝又停不下来,她脸都憋得通红。
忽然,一只飞镖擦着她肩膀钉到床上。
“再发出声音,我杀了你。”
雅若突遭惊吓,脑内一片空白,被那飞镖吓得小脸煞白。
她后知后觉点点头,四肢僵硬躺在床上。
好可怕,这对飞镖控制之精准好可怕,若偏个一星半点,她小命休矣。
结果,就在她心跳慢慢平复时,柳宜均忽然问道:“不打嗝了吧?”
她摇摇头。
忽然,察觉什么,她犹疑问道:“教主,你刚刚……是为了帮我止住打嗝?”
“嗯,还不笨。”他道。
雅若惊了,她从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我以为……你真得要杀我……”
柳宜均轻哼一声,没说话。
屋里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声音,和笔落纸张的声音。
柳宜均不说话,雅若也不敢说话。
在这样的静谧中,困意袭来,她渐渐闭上双眸,进入梦乡。
一夜好梦。
第二天,她张眸,却发现自己身上已盖好锦被。
心中一暖,她轻轻下床,发现柳宜均还坐在案前,正在闭目休憩。
该不会一夜没睡吧……
她轻声走到他身边,看见案上铺开一张宣纸,上面画着一位衣饰华贵、珠翠满头的美人。
美人却没画上脸。
许是感受到她的动静,柳宜均幽幽转醒,望向她:“你醒了。”
“嗯……教主,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柳宜均淡淡道:“无碍。”
他轻轻收起画好的那张无面美人图,递给她,让她放进柜中。
雅若发现那柜子里全是他画好的画,只是画的什么,便不知道了。
忽然有弟子通传,说大祭司有事找教主。
“让他进来。”柳宜均道。
大祭司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着紫色长袍,手中执着权杖,恭敬道:“教主,柳大人新送的侍女到了,您要不去看看。您年纪也到了,该从里面挑一个收到房中……”
柳宜均打断他,语气十分不善,“这种事,以后别再向我通报。”
大祭司并未让步,继续道:“教主,事关缥缈宫百年基业,您不能用您的任性,断送柳氏血脉传承!”
不知这句话中那个词触动了柳宜均,他眼神忽然凶狠起来,抓着桌上的笔墨朝大祭司掷去,“给我滚出去!再让我听到,我先杀了你!”
大祭司的额头被砚台磕出血,他却似存死谏之心,道:“教主,你就是杀了我,也得完成自己的使命!”
柳宜均被他触怒,上前狠狠捏住他的脖颈,“那你就去死吧!”
那力度确实大,大祭司一张白脸被捏得发紫,依旧顽强边咳边道:“教主今日杀了我,明日柳大人便会从中原赶来,介时教主……还有得选么?”
柳宜均手腕青筋毕露,却缓缓放下手。
然后回头,望向雅若,拉她过来道:“我有女人了,别再给我塞人了!滚远点!”
大祭司望了眼雅若,终是没说什么,灰溜溜退出去。
柳宜均用力关上门。
雅若还是第一次见他发飙,那模样比自己骑马时还凶。
看到她的眼神,柳宜均道:“怎么?没见过人生气?你放心,以后这样的机会有很多。”
雅若摇头,支吾问道:“教主,您刚刚说的话,是开玩笑的吧……”
柳宜均拿沾水的帕子细细擦手,“哪句话?”
“就……女人什么的……”
柳宜均哦了声,“你别怕,我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雅若长舒一口气。
她看也是,教主不过是拿她堵那个大祭司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