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可见心不诚。”
……这逻辑真无懈可击。
她还真反驳不了。
想了会,她从他身后绕到身前,强行落入他怀抱。他坐在床上,她侧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望着他的双眼,目光盈盈。
郑含元不自然地咳了几声,移开视线,“你干什么?”
王心若道:“不干什么。我不知道自己错哪了,你就跟我说说呗。你说出来,我以后改,一定让你满意。”
赵玄檀说,说这话时一定要语气诚恳,眸光楚楚,然后差不多就可以推进到推心置腹的阶段。
郑含元叹口气,“行吧,我拿你没法。”
沉默片刻,他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近人情?”
王心若摇头,“没有,你很好。”
“那今天为何去虚妄天,是怕我把陶闻生打死么?”
“这……”王心若不好瞒他,只好点头。
郑含元轻扯嘴角,“所以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没分寸之人,妒心炽盛,冲昏头脑,以至让我杀害同门师弟。”
“我……”看上去的确是在下死手。
不过好像又是看起来惨烈,那伤倒真不至于让他身死道消。
“你看,你不信我。”
“我没有……”
郑含元伸出手抚上她的右颊,指腹轻轻摩挲过那颗红痣,叹息道:
“我知道,情劫是情劫,真实是真实。可是若若,你有没有想过,从我离开天界的五百万年间,我有什么机会能见到你?我又有什么机会能见到不对我冷颜相对的你?”
“我每每见你,你都要封印我,我们总是拔剑相向……也许,你是为我好,可我的心就一点都不难过么?无道荒海之下,一片荒芜黑暗,我对那地方讨厌得紧。冲破封印之后,我不敢再找你,只好等你历劫再寻你。人间那么大,每次都要找很久很久,才能再次相遇。”
“情劫对你们来说也许是虚幻,可对我来说,每一次都是真实,是我为数不多能把握住的真实,是我仅能见到你的机会。除此之外,就是漫长不知尽头的等待。哪怕……哪怕在情劫中,我要一次次看你投入他人怀抱。可我,真的没有别的方法再接近你。那人若能好好对你也罢,若不能,我又救不了你,我该怎么办?”
“今日路上,我并非不愿理你,只是我忽然在想,也许我不该打陶师弟,也不该怪他,我真的错了,救不了你,无能的是我,不怪别人。”
王心若安静听完他说这些话。
十世情劫中,最痛苦的大概是他。
他们起码都忘记了,可他全都记得。
他们是局中人,出局便清醒,郑含元虽是“局外人”,实际上从未离开局中,一遍又一遍,相遇又失去。
她搂着他的脖子,道:“你不无能,你很好,都是天意弄人。以后咱们好好的,不会再有那样的事。你也要信我,我心中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郑含元敛眸一笑,“你这话,我可记下了。”
两人相视一笑,算是解开心结。
过一会,王心若故意用之前的口吻道:“那……思如哥哥以后再不准生我气,也不准再冷脸对我!”
她按着赵玄檀说的稍稍撒了个娇,准备做收尾工作,定下两人间再不红脸的约定。
做到这份上,以后再犯可不是她的问题了!
郑含元本要点头,忽然脸色微变,低声道:“你别乱扭。”
王心若还沉浸在撒娇和和好的快乐中,自然而然回嘴道:“人家就扭,人家偏扭,谁让思如哥哥今天这么过分。”
郑含元闻言,倒没之前反应那么大。他哦了一声,淡淡道:“那,小若妹妹是在勾.引我么?”
“人家就是在勾……”赵玄檀那些招数太上头,王心若原本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但她忽然感到有什么不同,渐渐冷静下来,有些慌乱道:“我没……”
几乎是瞬间,热意从耳根爬满脸颊。
她赶忙跳下去,想要离开。
却很快被摁回原来的位置。
“小若妹妹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什……么?”王心若看着郑含元那逐渐幽深的一双赤眸,听着他低下来的声音和被她同化的赵氏口吻,心底生出一丝害怕。
郑含元把她紧紧拥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赵玄檀的方法,还差最后一招没用上吧?让我来算算,今天小若妹妹用了什么方法——特殊化的称呼、暧昧的肢体接触、刻意撩人的情话、以退为进装弱势装受伤、诚恳认错推心置腹、撒娇定未来契约……最后一步怎么不用了?是怕了?还是认错不诚心?”
王心若越听心越凉,“你怎么知道?”
最后一步,赵玄檀说可用可不用的,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就是字面上那个意思。
郑含元勾了勾她的耳垂,低语道:“你忘了,我在天界走得最近的几个人是谁?是赵玄檀、柳宜均、任流光,你觉得……我们四个中,会有哪个不知道这些套路?”
“那你就看着我演?”
郑含元学着她的口吻,抱着她摇了摇道:“小若妹妹,你很少对我那么温柔,人家舍不得打破。”
王心若当即就要把他推开。
瑶池都没你们水深,哮天犬都没你们狗。
她气道:“简直离谱!”
……
翌日,赵玄檀看见郑含元脖子上围了一圈玄色的长巾。
“师兄,这是你们鬼域的潮流?”
郑含元淡漠地嗯了声。
淡漠的背后,是火辣辣的疼,从脖颈到后背。
师姐真狠啊……
别人欢好是轻云细雨、金风玉露、莺啼燕语、春色无边。他们每次都像仇人打架,不是因为奇怪的胜负欲要争个上下主客输赢,就是因为一时太骚没止住而得到激烈的报复。
他昨夜很想再听一次“思如哥哥”的称呼,只可惜,不止昨晚,怕是以后都听不到了。
倒是听了一晚上的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