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影门。
“闻溪重伤闭关了?”曹九荒额角的青筋暴起,瞪着的双眼让人一看便知他的愤怒。“为什么三个多月了才向我禀报!”
原本半跪着禀报的人,被散发的威严重重压在了地上,清晰的听着自己心脏因恐惧而急促跳动的声音。他抬头,瞄了一眼曹九荒那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赶紧低下了头。
“回门主,魔殿封住了消息。”
听见此话,曹九荒一掌拍下,手下的桌子,随即裂成两半,“呵,那无影宫怎么早得到消息,拿下了魔殿十几个分舵!”
“属下以为,既然门主已经与魔殿联手,如今闻溪昏迷,我们是不是该替魔殿夺回据点?”
话音未落,地上趴着的人已经飞了出去,曹九荒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也敢揣测我的心思?”
他抬手,边上来了两个侍从将刚刚的人拉了下去,“闻溪重伤,这是天道使然,既然天佑我皓影门,那我便遂了天意。”他的笑容阴冷,如同寒风吹过枯骨,让人背后一凉。
“来人,我要见那位。”
魔殿。
“您已经呆了几日了,团圆夜也过了,无影宫还需要您。”墨无尘下了逐客令,他打心底对这个趁人之危,占了他们多少地盘的人没有一点好感。更何况主子昏迷不醒,谁也不能打包票说闻南寂不会害闻溪。
“那得让我吃点东西再走吧?”闻南寂双手一摊,老赖似的坐在了椅子上。“这毕竟是下午了,你们总不能让客人饿着肚子离开吧,或者说,你们拿我当主人?”
爽朗的笑声想起,微风拂过,院子里的落叶随风起舞,闻南寂不理会几人,只是自顾自的饮酒,嘴里喃喃着:
“闻溪啊,你是那么要强的人,现在怎么就躺在那里了?你总是将自己强势的一面展示在众人面前,可我是谁?我是你父亲!我能不知道你心思吗?你总是将所有人置于你的对立面,从不曾给予信任,可多多少少,也得把心分点给我吧。偏要弄成今日的模样。唉!”
闻南寂砸碎酒壶,执剑起舞。醉意涌上心头,他的步子颠倒了几下。
“白蛇吐信,嘶嘶破风;衣袂翩跹,动若游龙。吾愿轻盈如燕,骤如闪电。”
剑越舞越快,在晚霞的光辉下,银剑发出三色光辉。银龙缠绕在他周围,在场的人,心里无不赞叹,不愧是响彻江湖的人。
闻南寂挺肩收剑,酒意也随之消失。他收起剑,转身离去,背影尽显凄凉。
“他就这么走了?”沁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他们催了这么久,闻南寂都不愿离开,舞了一剑,自己突然顿悟了,离开了?
“走了也好。”墨无尘转身,天也快黑了,黑夜正是最不能松懈的时候,他得去守着闻溪了,想到这里,他加快了步伐,这里真的太大了,皇上也真是舍得,能在京城最繁华的地带划出一大片地方给他们。
房内烛光闪烁,一个黑影缓缓走向床前,伸出匕首,瞄准闻溪的脖子迅速刺去,一枚飞针将匕首打掉。黑影被踹出门外。
“谁派你来的!”十根飞针从墨无尘指尖飞出,直直奔向黑影,却被一阵剑势逼了回来,剑势的主人从天而降,立定。
一队人冲进院内,将两人团团围住。可两人丝毫不慌。“飞针得意添狂色,想必你便是墨无尘了。”
“给我拿下!”一声令下,魔殿之人纷纷冲向两人,刺杀闻溪的人终究不敌而丧命,可不一会儿,他们便被余下的那人逼了回来。
沁羽认出了他的剑,冷笑一声,“剑吼西风,你是天煞!”
面具之下,阴冷的笑声传来,“好久不见,我的老朋友。另一个老朋友过的不太好,我来帮她解脱。”
“能让天煞大人出面,想必幕后之人下了大功夫吧。”
回应沁羽的仍是一阵笑声,让人背后发凉,起鸡皮疙瘩。在闻溪被派出来历练时,拼劲全力从天煞手中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沁羽。
那时天煞也不叫天煞,他是苍羽族年轻一代最具天赋的少年之才,苍羽族族长作茧自缚,害了一族,天煞也从此销声匿迹,再出现时,就成了名震天下的杀手。
沁羽的肩不自觉颤抖,这是那次死里逃生之后留下的后遗症。墨无尘碰了下她胳膊,她终于回过神来,全身戒备。
“你们既然找死,那就一起上吧。”
众人列阵,沁羽和墨无尘冲了上去,不及十招,便被震飞。一口血从沁羽嘴里吐出来。她艰难起身,今日,她誓死也要守住这道门,那日闻溪不顾性命救下她,这次,她也要拼劲性命守护。
她再次持剑,刺向天煞,天煞剑鞘一挡,沁羽又飞了出去。
天煞看这满院的荒凉,大步向房门走去。身后墨无尘起身,十指交错,奋力一挥,银针直奔天煞,天煞转身,挥剑将针全都斩落。“我要杀的人,谁也留不住。”
一阵疾风吹过,祁然挺肩而立,月光下,他手持长剑,飘逸洒脱,眼里流露出坚定。他站定房门,指了下身后。“这道门,你进不去。”
“将军小心,天煞实力强劲。”
“原来你就是天煞,九午之战,你串通敌国,害死我大殇将士万余条性命,正好,新账旧账,我们一起算。”
祁然气势凌人,他轻嗤一声,手中长剑一舞,凌冽的剑气直冲天煞脑门,两人厮打在一起。
双剑相交,发出的剑气将院内树叶纷纷震落,天煞挥剑,打出一道道残影,霸道的剑式尽显锋芒,祁然腾空跃起,背对明月,在空中挥出一道绚丽的光幕。斩灭了对面的威压,随后长剑挥洒,一条银龙冲向天煞。
天煞转动手腕,剑也随之舞动,挡住了攻击,他抡动右臂,剑风凌厉,掀起阵阵狂风,狞笑一声,纵身一跃,长剑直逼祁然,祁然侧身躲避,银剑化为一道流光,他借势在空中翻身,突然发力,流光将天煞逼了回去。天煞的嘴角缓缓流出一道血痕,他迅速转身逃走。
祁然收起长剑,转身进房察看。闻溪仍是安然的睡着,他长舒一口气。
“你们也快去处理下伤势吧,这里有我。”祁然看到他们的伤口还汩汩冒血,好心提醒,众人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