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也就是说,我们娘仨一餐只能花十块钱,每人每餐的标准四块都不到。四块钱在外边能买到什么?一斤豆腐都买不到。以前,我不跟你诉苦,你就以为我们在家吃香喝辣吗?你知道一周里,我们什么时候吃的最好吗?对,就是你回家的那两天。”舒宁叹了一口长气,接着道:“算了,跟你说这些没意思。我还是继续跟你交账吧!不然你还以为我存了多少私房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胡家琛有些愧疚,愧疚过后更多的是恼怒,恼怒他老婆把家里的窘迫摆到明面上说。
舒宁才不会放过他,哼道:“我管你是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你问了,就是对钱的去处有了疑心。我是一定要好好掰扯清楚,洗脱私挪家用的嫌疑。我接着跟你算,在吃的方面,除了伙食费,还有孩子的奶粉钱。孩子小的时候,一个月最少两千。现在,孩子大了,喝得少些,不过也要一千。所以,在吃的方面,一个月就要花掉两千。
“再说住的方面,房租你是知道的,一季二千四,平均到月是八百。
“最后说交通费,送孩子上下学要坐地铁,来回四块钱,一周算二十二天,就是八十八。除此之外,我还要去菜场,还要去我妈家,还要带孩子出去玩。林林总总,算两百块的交通费不算多吧?”
“五百加两千,再加八百,再加两百,一共三千五,衣食住行都算里头了,还有什么大花销?一个月不指望你存多少钱,两千总能存下来吧?”胡家琛质问道。
舒宁不知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你觉得有吃、有穿、有住,日子就可以过下去了吗?除了衣食住行,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就说现在,大热天的空调要不要开,蚊香不要买?就拿个人卫生来说,牙膏、沐浴露、洗发水,哪样能少?这些日常家用和水电煤气费,看起来零零碎碎,这个几块钱,那个几块钱,看起来不多,凑一块却不少,一个月少说也要五百。
“除此之外,还有人情往来。两边的爸妈,一年三节和生日,节礼、应季衣裳和红包,我一样都没少。还有你姐姐家,虽说有来有往,可两孩子的礼物,总是要花钱买的吧?好,我们先把礼物放一边,先说给长辈的红包,不管是节日还是生日,我都是一人五百。这一年下来就是七千。可是,我只留六千一年的人情费。你知道少的钱是怎么来的吗?是我去楼下卖粽子和月饼攒的。
“除了这些,我还得留一笔医药费不能动,孩子头疼脑热不能耽搁,长辈三病四痛不能坐视不理。而且,我还给你爸妈买了大病险。可是,平常的医药费,一年就要花五六千。你知道你爸妈大病险的钱是哪来的吗?是我从自己身上省下来的!我一身上下,除了内衣内裤,连好些鞋子都捡着我妹妹的穿。
“可就算再省,该花的钱还是要花。这三大项算下来,又是一千五。三千五加一千五,就五千了。一个月六千,减去五千,每个月就剩下一千。这一千块钱,我一分都没乱花,都存着给孩子交学费。
“当然,咱们这边也有六千出头的幼儿园,只是离得远,人家只附近几个小区就把人招满了,咱压根就挤不进去。而且,孩子们跟着咱本来就够委屈了。他们的零食费、玩具费,都是从自己身上省下来的。你要问怎么省,当然是从置装费上省。除了这个,也没地儿省。可怜两个孩子,从出生到现在,都捡我妹妹孩子的衣服穿。恒恒还是去年上幼儿园,给他买了几件新衣服。孩子倒霉投错了胎,跟着我们,吃得一般、穿得一般般、用得也一般般,已经很可怜了。我总不能还让他上一般般的学校吧?这年头,读书不一定有出息,但不读书更难有出息。我可以苦孩子,却不能穷教育!而且,八千一个学期的幼儿园,再咱们这边也只能算是中等水平。让孩子上个中等水平的幼儿园,不算过分吧?”舒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