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凤栖,或者说黑狐少主,凤有容的临时倒戈,破圆势力惨遭败北。
三少重伤未愈,下落不明。
苦情巨树一倒,不仅涂山雅雅那妖皇般的实力受限,就连承接转世续缘的人和妖之间也出现了缝隙,人身上的妖力突然消失不说,也没有回到妖的身上,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唯一受不到什么影响的就只有王少爷了,可是单凭他一个人,面对以黑狐为首的圈外势力,再怎么挣扎也都大势已去。
在凤栖的带领下,被保护的羊群被黑狐彻底占领,以涂山为中心,重新建立起臣服于圈外生物的统治秩序。
地下监牢,昏黄的灯光洒在不到方寸之地,老旧的栅栏摇摇欲坠,最后支撑着一丝生命力,看似松懈的防备外面却设了层层把守。
昔日涂山囚禁黑狐的地方,现在立场倒转,成了黑狐囚禁涂山的地方。
成王败寇,涂山正统的狐妖反倒被扣上谋反霍乱的罪名,成了阶下囚,而黑狐成了正统。
众人灰头土脸,如丧考妣地盘腿坐在地上。
没有一个人说话。
原本死寂的空间,现在更压抑了。
“姐姐~”
“姐姐~”
“呜呜呜~”
涂山苏苏躺在白月初的怀里,惨白着小脸,睡梦中吱语个不停,呢喃地重复着两个字,泪水断了线地从小脸上坠下。
“我在做梦!我一定在做梦!”王少爷疯狂地用头撞墙,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
“怎么可能?!”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富贵,你别撞了~”清潼心疼地把手垫在他的额头上,怕他撞上自己。
王富贵一头撞下去,只感受温热的掌心,心慌地抬头,“你没事吧?”
清潼的手被反作用的冲击力撞得青紫,她摇了摇头,温柔道,“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让我看看。”王富贵抓住她的手,看到她红肿的手背,眉头皱的能拧死苍蝇。
“富贵~”清潼感动地热泪盈眶。
“有没有药?你们谁有消肿的药?!”
“你能不能消停点儿?!”白月初用手背触碰了一下小狐妖滚烫的额头,暴躁地冲他喊道,“小呆子受伤都没有药!被撞一下而已,你就不能忍忍吗?”
“白月初!你什么意思?清潼的手就不要紧了吗?!”
“王富贵!你别跟我胡搅蛮缠!我什么时候说过小蜘蛛无所谓的?!”
涂山雅雅被他们吵得不耐烦,“行了?!吵得人烦不烦?!容容不是在···”
她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消了音,唇齿张阖,久久地没有动静。
众人瞳孔一缩,呆怔在原地。
涂山雅雅的目光渐渐黯淡下去,失了光彩。
她忘了~
“砰——”
“可恶!!”王富贵拳头重重地锤向墙壁,不甘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算什么事~
“富贵,你别这样。”清潼安慰道。
白月初刚刚还叫嚣的头渐渐低下去,眉眼阴翳,“呐,大老板?我现在可以默认,容老板也是我们要驱逐的敌人了吧?!”
“你胡说什么!”王富贵率先不同意,“这件事可能有误会。”
“我没在问你,王富贵。”白月初搂紧涂山苏苏,表情冷若寒霜,“说话!大老板,这么多人为你们出生入死,你得给大家一个解释!”
涂山雅雅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白月初放下涂山苏苏,蹭的站起身,揪起涂山雅雅的衣领,阴煞着脸,“你倒是说话啊?!少装聋作哑?!她不是你妹妹吗?!你不是应该最了解她了吗?”
涂山雅雅向来强硬,现在却任由他骂,毫无反驳。
“白月初!你冷静点儿!!乱发什么疯!?”王富贵也站起来,慌张地从后面架住他,以防他冲动,“快放开这位狐妖姐姐。”
“冷静!冷静!!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让我怎么冷静?”白月初气的胸口上下起伏,狠狠地踹了一脚栅栏,“你们道门五百年的大计划瞒着我!破圆行动也瞒着我!现在容老板的事情也要瞒着我!!真tm一个个的当我是傻子啊!看我被你忽悠的团团转很开心?!啊?”
老旧的栅栏不堪重负,这么一下,轰然倒塌。
“轰隆~”
地面的尘土被溅地飞起。
负责守卫的黑狐眼睛眨也不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抱歉~”
轻轻的一个音,却让他扭打成一团的白月初和王富贵两人都停了下来。
昔日的涂山大当家终于张口说了话,年少时张扬肆意的涂山雅雅卑微地埋下头颅,弯下了她高傲的不可一世的背脊,“她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抱歉。”
白月初和王富贵哑然失声了,就这么呆呆地望着他。
如果是平常,白月初一定会捧腹大笑,狠狠地奚落对方一通,再用手机拍下这值得纪念的一幕,留下涂山的把柄好让她们给他涨工资。
可是,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他的头脑一片空白,除了傻站在原地,什么都忘了。
“大老板~”
这个样子,一点儿都不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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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大殿,没有一丝光亮。周围的暗影来去匆匆,悄无声息,匆忙的脚步有条不紊,但谁都没敢过多的关注跪在刺钉中的人儿。
一袭白衣在这黑暗中格外突兀,白发如练,自然的倾泻而下。
凤栖的脸色惨白如纸,鲜红的血顺着唇角滑下,从膝盖处蔓延开来的血打湿她轻柔却昂贵的衣裙,刺眼的宛如大片的曼珠沙华,表面鲜艳,内里却是常人想象不到的酷刑。
尖锐的钉子被深深地扎进骨头,稍微动作一下,便是连皮带肉的狰狞剧痛。
跪了三天也不愿意见她一面的人终于现了身。
风铃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