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有点头疼,怎么回事。
眼皮怎么那么沉,头也好沉。难道是没睡好,还是说着了凉?
我努力撑开眼皮,想要让自己清醒起来。
耀眼的阳光直射而来,令我忍不住眯起眼睛。
天哪,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了吗?我好久没试过睡得那么沉了。
习惯地想要揉揉眼睛,蹬蹬腿,伸伸懒腰,却觉得手脚也颇为沉重。
不太对劲。
我立刻动了动脖子和手脚。滚烫的触感一下子令我清醒过来。
脖子上有锁死的颈环,甚至令我无法完全侧过头去。
手脚上都有链子,感觉很粗,锁得很死。
有钉子钉在我两手手腕上了,连同背部的锁,一起封死了我的任督二脉。手一动,脉门处就疼得厉害。
我极力扭着脖子,侧目望去,依稀能看见青铜锈迹的钉头。
而那钉头,居然是钉在我的手腕上的。
暗红色的液体从我手腕出不停流出,顺着手臂滑落到我半褪的衣袖,或是滴向地面。
我浑身一激灵。
“活罪掌心死罪腕”,生锈青铜钉所钉的位置,决定一个罪人的生死。
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种酷刑,只有在那个地方才会被用。
但是,我绝对不应该会在这里。
明明应该是艳阳高照,然而四周雾气却是很重,让人看不清周围的风景,只能感受到头顶酷热的太阳。
“有人吗?”我尝试去呼喊,发现声音变得极为嘶哑,几乎难以发声。
未有回应。我微微垂下头,试着舔了舔嘴唇。
双唇居然如此干裂,带有一点点腥味。
恐怕我已经是许久未曾饮过水了。
汗不断地流出,黏糊的发丝粘在额头。
右侧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很疼。我想揉揉,但是手根本没办法动,一动,伤口就开裂得更大。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鸟叫声。
叫声沙哑却尖锐。是乌鸦,还是秃鹫?
大脑似乎难以继续思考。我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等我再次醒转过来时,四周已经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已经是夜晚了吗?我到底在这里被困了多久?
不对,无论怎么说,我都不应该在这里。
白天被暴晒了这么久,此时的我,感觉自己就是一条脱水咸鱼。
身边忽然浮现起蓝色的焰火。
好眼熟,在哪里见过来着。
我眯着眼睛盯着那些缠绕在我身边的焰火,苦苦回想。
想起来了。是酆都,当年我曾经见过。
可是,怎么会在此时出现?
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感觉周围的温度在慢慢下降,有什么东西似乎在靠近我。
我立即睁开眼。
只见一张高度腐烂的脸离我不到一寸,两只仅剩黑洞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我。
白色的蛆虫从里面不断涌出,落在我前胸的衣襟上。
我吓得下意识地立刻往后闪,结果头重重地撞在青铜刑具上。
疼痛立刻传遍我全身。不对,不仅是疼痛,还有腥味,是血的腥味。
青铜十字刑具变得越发冰冷。
然而这一撞,让我灵台猛地明朗起来。
换做是千年前的我,的确是会吓得手足无措。
但是,我明明已经不再是千年前的自己了,我并没有活在这个青铜刑具还存在着的时代。
这绝对不是现实。这是梦,或者是什么法术构建的幻境。
手腕不能动了,手指虽然冰冷得发硬,但是还是能动弹的。
我闭上眼睛,口中念咒,立刻捏了一个“破梦见生诀”。
眼前的脸应声消散,浓雾的尽头,出现了一排灯笼。
灯火泛着幽幽红光,依稀映照出飘动的衣袖。
难道是梦中之梦?
我继续捏着“破梦见生诀”,口中继续低声念咒。
然而那一排灯笼却是渐渐飘近了。
“破梦见生诀”难道并不适用?
太久没有捏诀了,都忘得七七八八了。紧张之下,更是满脑子只剩一片空白。
不对,这样惊惶的人,不像现在的我。
算了,且看它要耍什么把戏。
我放弃念诀,微微歪头,咬着牙关,凝视着那些飘来的灯笼。
灯笼在离我大约十丈的地方忽地停下。
未等我看清灯笼形制材质以及数清楚数量,它们便突然四处散开,悬在半空,灯笼杆子上飘动的衣袖影影绰绰。
“你为何入迷影?”一把女声从我左前方的灯笼处响起,然而并未能看见有人讲话。
迷影?我一愣。这个名称,太熟悉了。不过,已经很久没人提起过了。
我本不想回答,然而不知为何,我的口中居然脱口而出了一句回答:
“因为我要替……”
不对,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那个人,不应该被知道。
我狠狠地用上排牙齿往下唇一磕,紧紧咬住。
充满腥味的液体划过我的下巴,顺着脖颈一直往下流去。
我的牙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尖锐了?
“你果然是叛徒!”右后方传来另一把女声。
我一怔。未等我反应过来,突然觉得胸口被什么一撞,刺骨的疼痛令我不禁惨叫了一声。
眼角余光扫去,一支泛着绿色微光的箭从我胸口前方飞出,猩红的星星点点随之四下飞溅。
完了,怎么突然被箭射了个透心凉。
左前方猛地寒光一闪。我立刻抬眸,只见左前方的那盏灯笼不知何时幻化作一柄短剑,倏忽之间,已经是横在我的左侧脖子边上。
几乎是同一瞬间,正前方的浓雾间亦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一簇尖锐的寒气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