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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1 / 2)

倪以言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有机会离开这个厌恶的世界,却也没想到这一天可以来得这么快。

她路过江边的时候,低头看着平静的江水,站立在桥上良久。

她突然好想往下跳,当她闭上眼往前倾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喝止声:“等一下。”

倪以言慢慢睁开眼,侧过头,看见一个身穿灰白色运动服的男生从桥头向自己跑过来,他在跑到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就停下了。

他对她说道:“你不要想不开呀,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的话,你可以跟我说,我要是能帮你,我一定帮。”

她笑了笑,盯着面前的人看了一会儿,那是一个帅气干净的男孩子,可惜,他的肤色却有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白。

因为一个陌生人的劝阻,让倪以言短暂地放弃了轻生的念头。

她刚刚去医院拿自己的体检报告,医生告诉她,她已经生病了,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

接受病痛的折磨然后痛苦的死去,和自己跳进江里淹死,好像都不是太好的选择。

可能,她需要再想一想吧。

一阵江风吹过,倪以言紧了紧外套,跟那个制止自己的男生说了声谢谢,随即离开。

男生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倪以言终于回到家,她的家里比门外的世界安静得多,房子很大,但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住。

因为这套房子,是倪以言父母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她的爸爸妈妈因为利益在一起,母亲姿色出挑,飘零半生,一心只想找个依靠,父亲迫于家庭的压力,急于找一个人结婚,他们一拍即合。

他们很快就结婚了,连一个正式的婚礼都没有举办,因为不相爱,所以这对他们来说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倪以言出生后,她父母的关系才逐渐变得亲近了起来,但是她爸爸的工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走起了下坡路。

在倪以言五岁那年,她父亲做的生意失败了,他开始变得颓废,酗酒,甚至家暴她的母亲,几乎每天。

对倪以言来说,那简直就是噩梦般的生活,现在回忆起来,心中也还是有些不舒服。

那段时间,倪以言每天最害怕的就是父亲回家了,每当他回到家里,她的母亲都会把她锁在房间里。

小小的倪以言只能无奈地听着外面永不停歇的争吵声和哭声。

但是很快,她的父亲就会回到房间里,倒头就睡。

她的母亲被打得鼻青脸肿,却还是会去哄倪以言,她会轻轻拍拍倪以言的背,温柔地哄她:“阿言,别哭,我们阿言最乖了,别哭了啊。”

倪以言到了上学的年纪,她的母亲就托人把她送去了寄宿学校上学。

从那以后,倪以言就开始很少回家了,回到家以后,她也几乎不跟她的爸爸说话,幸好,她的爸爸也懒得搭理她。

这样的生活,一直到持续到倪以言十五岁。

她还记得那是一个阳光很刺眼的夏日,终于等到了放假回家,但是在回家的时候,一路上都是邻居们投来的异样目光,或同情或嘲讽,倪以言察觉到不对劲,不由加快了脚步。

等到她回到家,看见家门前围满了人,还有穿着蓝色制服的人,倪以言冷静地钻入人群,从开着的客厅大门看见了自己的父母,他们都一动不动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倪以言听见有人在她身边毫不避讳地高声谈论着。

“你们看见那桌上的饭菜了吗,肯定就是夏云在饭菜里下毒了。”

“我就说夏云平日里被倪康打得那么惨还有心思做好饭好菜呢。”

“今天我在菜市场看她买菜时候的脸色就有点不对劲儿,现在想想,她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唉,她自己肯定也觉得活着没意思跟着一起去了,就是可怜了他们的小女儿。”

……

夏云,倪以言妈妈的名字。

倪康,那个总是打她妈妈的男人的名字。

她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叫过他爸爸了。

倪以言屏蔽外界的声音,她的眼睛只看得见夏云露出来的手臂上的疤痕,新旧叠加。

她知道,除了这些,夏云身上还有更多的伤。

倪以言甚至忘记了哭泣,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一阵耳鸣,她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法院已经做好了对她的抚养判决书。

倪以言被判给了爷爷奶奶,她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她也感觉得到,他们不喜欢自己。

实际上,他们只是不喜欢跟人交谈,他们一家都是书香门第,倪康当初当商人,他们是不怎么同意的,但是他们没有办法拦住。

倪以言上了大学后,她就住回了原来的房子,她也知道爷爷奶奶也有过在默默地关心自己,可是她还是觉得,自己适合一个人。

倪以言打扫了很久,布置了很久,才少了点他们在时的影子。

她叹息一声,看了眼放在茶几上的检查报告,不由得苦笑一声。

洗漱完后,倪以言就开始睡觉,她有些饿了,但她不想吃饭,她讨厌厨房,更确切地说是害怕厨房,那是夏云生前常去的地方,里面到处都是她的影子。

倪以言坐起来,习惯性地拿起床头柜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大口,她爱喝水,那样会有饱腹感,也并不麻烦。

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小时候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光,最后他们对她挥挥手,离开了。

倪以言无助地哭着说:“妈妈,您不要离开我。”

等到她醒过来以后,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哭了,她呼出一口气,平静地抹去脸上的眼泪。

早上六点,倪以言已经睡不着了,最后她决定出去走走,简单收拾好自己之后就出了门。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江边,江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忽然想起了昨天那个少年。

倪以言走到公园,看着来遛弯或者晨跑的人,有了一点活着的真实感。

她刚坐在长椅上,身边就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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