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等乔星桥醒来已经快到午时,她一推门就发现徐幕席又守在门口。
乔星桥:“……”
她面无表情地把裹着薄被的人拉起来,又去打了盆水,就着凉水把两人都擦洗干净。
“牙刷,会用吗?”乔星桥给他做了个示范,又比划了下。
徐幕席点头,乔星桥嫌他捏着被子不方便,拿了根腰带给他把被子从腰间系了起来,然后给他递水。
“我等下要出门,你没衣服穿,不许跟着我。”
徐幕席明显不乐意,他哼哼着往她身边蹭,又把被子裹了裹,示意自己不会把被子扔掉。
被子虽掉不下来,但也松松垮垮的,但凡出门都要被人给撵回来。
“不行,在家待着。”乔星桥冷漠地推开他,随后走进屋内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拿去卖。
他们现在身无分文,院子只是玉兰精选的落脚点,根本不是他们的。院子里面的物件是用清洁术打理的,留下来的东西很少,因此整个院子看起来很是空落清冷。
乔星桥看了一圈,也就她这屋里一张古朴精美的榉木拔步床算得上值钱。
她立马就下了决定,卖了这张床的钱就在路上当做路费,这几天就暂时跟徐幕席挤一个床。
她不是古人,也没有“贞洁”的观念来束缚自己,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这个。
至于这床不是她的,乔星桥更不会在意这个,反正她现在在镇里人眼中就是这个宅子的主人,卖了也没人会怀疑她。
至于道德,得排到生存后面去。
这座院子早就不知道被贼光临过多少次了,要不是一张床拿出去太过显眼招摇,恐怕贼早就拿去卖了。
毕竟是镇上,地方小,怎么也得给自己留点脸。
乔星桥做了决定就出了门,但她不知道镇上哪有典当行,于是随机就拉了个路人。
“大姨,请问镇上的典当行您知道在哪吗?”
可那被她拉住的妇人细细一看她,当即脸色一变,又惊又疑,虽没有抽手就走,但也着实犹疑了一下。
“前面路口往右直走你就看得见了。”妇人说完,连忙走了。
乔星桥道了谢,径直往那边走去。
她知道一路上打量她的人不少,更有甚者当面就窃窃私语起来。但她不在意,只要不在她面前蹦跶她都无视。
古时一个镇已经不算小,大多数农人几乎一辈子都走不出镇上。
典当行看着不大,里面摆的东西却个个看起来价值不菲。
店里的朝奉正在拨算,见她进店只随口问了一句要当什么。
“一张拔步床。”
“哦?这可是大家伙,东西带来了吗?”朝奉抬眼看着她,问道。
“我跟我家傻子相公被家里赶了出来,靠着家里给的打发钱和自己攒的点才买了院子,眼下实在是身无分文才想来典当以做周转,哪来余钱去请人搬家伙?”乔星桥垂着眼,虽语气平淡,但配上她那苍白的脸色和单薄的身板,更加上镇里的一些传言,只叫人不得不信。
她长得不算多漂亮,虽眉浓眼大,但山根低嘴唇平,简单地把头发都盘了起来又不施粉黛,让人不自觉就觉得她受了苦。
“那这样吧,我带人先去看看货,再给你定价,如何?”朝奉到底是没忍心给她看脸色,且床这东西比一些古玩要好卖多了。
乔星桥自然是同意。
朝奉便领着四个人跟着她走了。
到院子门口开门的时候乔星桥顿了一下,突然想起徐幕席怕是还披着个被子在等她。
她忽然有点羞赧,但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干脆再卖波惨算了。
果然,一进门就看见徐幕席从地上蹦了起来,动作一大,隐约看得见结实的胸膛,朝奉和四个伙计一下就呆住了。
“这、这……”
几人互相看了眼,愣是没弄明白这是什么场面。
乔星桥努力不让自己脸红得那么明显,镇定道:“这就是我那傻子相公,被赶出来的时候衣服破了没多的穿,各位见笑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使劲把徐幕席往屋里拉,然后“砰”地关上门。
“那……那你们家还挺过分……”朝奉没见过这种场面,只好生硬地接话。
“几位这边来。”乔星桥岔开话题,把话往正事上引。
众人连忙跟着进去了,朝奉看见那雕花的拔步床眼睛一亮,又上去仔细看了下雕花和床的结构。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朝奉仔细斟酌后终于开口道:“我给你七两银子。毕竟是老物了不经用,且还不算是古董。”
乔星桥心下冷笑,说:“少了。这床是实木的,还刷了油,不可能不经用。”
朝奉也不尴尬,他看乔星桥也不是个好糊弄的,只好说:“那这样吧,再给你添一两。这价给一张床可算是高价了。”
乔星桥也知道算是高价,但她知道还可以再榨一点,脸上扯出一个苦笑,道:“朝奉再添五百钱,就当做个善事了。”
朝奉一听当即就想拒绝,可又想这张床放到府城可以卖出高不少的价钱,再看她脸上的苦笑,还是叹了口气同意了。
新来的夫妻不容易,算了。他一边想着,一边给钱,随后又招呼四个伙计把床给搬走。
乔星桥拿了钱,不介意多说几句好听的:“朝奉真是个善人。”
朝奉笑了笑,摆摆手就走了。
乔星桥跟他前后脚出了门,先去给徐幕席买了衣服,成功把一百二十文砍到八十文,最后拿了两套衣服。
两套粗麻的衣服,耐脏又便宜。
等回到院子,徐幕席还在屋子里,蔫吧蔫吧地坐在床上。
乔星桥把衣服扔给他,让他自己穿。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是要穿里衣的。
……大意了。
她没提这个,只在徐幕席推门走出来后不动声色地往下瞟了一眼。
还好古代裤子宽松,只要不盯着人看就看不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