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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1 / 2)

身后的嘶吼声好似越来越远。但是靳鸣萧心中不敢大意,毕竟元婴期魔兽的神识范围之广,比起人类修士也不差。

直到走了一段路两人才发现,原来黑水潭外围竟是连绵不绝的森林,那森林漆黑而安静,比之魔域森林尤有过之而不及。

此时除了进入森林再无别的选择。

宋千搀扶着剑尊小心翼翼的进入了森林的边缘。

越往森林深处走,明显感觉树木生地愈发高大,黑色的树冠逐渐开始遮天蔽日,光线愈发昏暗。

林间逐渐有粉色的花盛开,那花开地诡异而绚丽,玫红色的花瓣缓缓地舒展着,似乎妖冶而诡秘的蝶扇动翅膀,仔细看去却仍是一朵朵开在黑色枝茎上的花。

愈往深处走那花朵开始大小不一,大的甚至能有磨盘大小,小的只能容纳一只蝴蝶站立。花蕊缀在花盘的中央,像是一张张美人面,连唇脂都是最奢靡的红色。

林间起了雾,雾色将那靡靡的玫红色晕染开,将月夜逐渐染成了绯红色的一片。

靳鸣萧似乎恍惚了一瞬,然而肩头的上的伤口突然开始疼痛,他瞬间眼神变得清明一些。

糟了,是梦魇花!

梦魇花是魇魔最喜欢的食物,还有惑人心智的功效。而魇魔是能够勾起人们最心底的回忆和欲望的一种魔,能将人不知不觉困在梦境里吞噬,这里有梦魇花的存在,魇魔应该也在附近。

虽然修为高强者可抵挡梦魇花的香气,但是他现在身受重伤,而宋芊没有半分灵气。他有些担心的看向搀扶着他的小剑侍,却发现少女身子一软,支撑他的手再也撑不住了,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靳鸣萧有些艰难地把她挪到了一旁干净的石头旁边,只见少女双眸紧闭,似乎不省人事。

他知道现在唯一的办法是离开这片森林,但是却伤重有心无力,困意逐渐战胜了伤口的疼痛,以至于他也陷入了沉沉的梦境之中。

当宋芊有意识的时候,却好像突然回到了人类的村落。肉眼可见的是炊烟袅袅,似乎是到了中午,人们正在生火做饭。

一个五六岁大小的男童,手里拿着一只小风车,正向她跑来。眼看他就要撞上她,宋芊下意识往旁边一躲,却发现男孩好像看不见她,与她擦身而过,径直跑进一座小院里。

那院子里的房屋建的低矮,屋顶上只铺了简单的稻草,算是村子里一般的住处。院子内却生活气息十足,屋檐上挂着玉米串儿,鸡圈里还有一只老母鸡咕咕叫着,院子里铺晒着晾地半干的柴火。

一个做妇人打扮的女人正掀开烧开的锅盖儿,一铁勺探入那滚开的食物中,却是舀出一勺热腾腾的白粥。白粥已经煮的软烂,朵朵米花儿炸开,稻米的香气在这座茅草屋里四散开来。

她在听到男孩子的声音后,都不用回头看,只高声喊了一声:“哥儿,慢点儿。”

话音未落,那男童果然在门槛上绊了一下,险些跌倒。

然而他却依然很高兴,手里举着那只小风车,给那妇人献宝似地:“娘亲,这是隔壁二娃哥给我的,这还是二娃哥他爹从集上给他带的,二娃哥说借给我玩一天。”

妇人有些无奈的道:“好好好,你二娃哥最好了,快洗洗手,跟娘吃饭去。”

那男童手里还拿着小风车舍不得撒手,直到母亲催了好几遍,才将小风车真正的放回自己屋里,去一旁的盆子里洗了手,才坐在小石桌的跟前。

两人吃饭的时候,小男童眼睛滴溜溜的转,他母亲看他的这个样子,有些无奈地道:“赶紧吃,吃完了就可以去玩风车儿了。”

小男童闻言一喜,但是旋即又有些低落。

“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呀,他还说要给我带把小剑回来。我跟二娃哥说了,等爹爹回来小剑第一个借给他玩儿。”

那男童的母亲一愣,然后温柔的对他道:”你父亲去前线保护大家了,等那边打仗结束了,你父亲就会回来。”

那男童又问:“为什么要打仗呀,是不是跟我跟隔壁二狗子上次为了弹珠打架一样。大人也要抢玩具吗?”

那母亲失笑,“你父亲呀,是在和魔打仗。打仗是为了保护像我们一样的人,你父亲是大英雄。”

说到这里,那妇人却在男童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抹忧色。她的丈夫现在已经出去三个月了,这次仗打的似乎格外漫长。

听说他们是去了仙魔界的交界处,最近因为魔兽屡次进犯,不得不从梧州征集了不少修士前往那边作战,她的丈夫便是一位低阶修真者。

她们现在处于五洲大陆的腹地,因为战火尚未波及,丈夫便放心的把她们留在家里。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状况如何,战事可曾顺利。

妇人看着一无所知正在埋头吃饭的儿子,才感觉到有些空落的心被填满。

而宋芊就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这两人。

仿佛岁月静好,直到外面直到外面响起嘈杂的喊声惊叫声

“魔物来了!”

那一对母子明显也听到了,那母亲几乎有一瞬间不敢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丈夫说过魔物只在边境处泛滥,他们现在几乎处于中州大陆的腹地,魔物不可能突然进犯到这里。

然而远处开始出现火光和浓烟,嘈杂声和尖叫声也越来越大。

那妇人冲到厨房里,拿出一把菜刀,也顾不上别的拉着男童便出了屋子。

宋芊跟着他们,只见村口的道路上全都是逃命的村民,拖家带口,逃向有修士居住的城市。

远处的哭喊之声越来越大,浓烟滚滚,黑色的魔气冲天而起,又能听见魔兽铁蹄踏在大地上的颤动声。

村子的道路并不算宽敞,此时挤满了逃难的人,身上还背着大包小包的包袱,那妇人牵着孩子,焦急地跟着人流一起逃跑。

男孩被这突然的变故吓怕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却被母亲紧紧的抓在手里。

妇人紧紧抓着孩子的手,生怕走散了,然而此时男童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二娃哥的风车还在我屋子里。”

男孩对母亲大声喊,然而那妇人却在嘈杂声之中没有听见孩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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