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日,赤梧剑尊靳鸣萧开始开始教他的新徒儿练剑。
连倾宁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青色的弟子服穿在她身上略显宽大,但腰带一束,更显出其身姿纤细柔弱。
站在靳鸣萧身侧,她面颊有些绯红,微微低着头掩饰。
那日在掌门身边不敢仔细看,只觉得靳鸣萧身姿修长,长相俊美。今日得以近距离靠近师尊,却发现这位传闻中难以接近的赤梧剑尊眉眼深邃,气质冷冽,但是容貌却生的极盛。
她母亲与靳鸣萧母亲是旧时闺中密友,靳鸣萧的父母据说还在她家小住过一段日子,两家是极好的关系。她虽然没见过靳鸣萧,但是从母亲嘴里听说过这个年少便惊才绝艳的好友之子。
如今她只身一人在外飘零如无根的浮萍,更何况今日一见,竟是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几岁,又那般年轻俊美,若不是成了她的师尊,恐怕可以称一声哥哥。
靳鸣萧没察觉到少女心思,问她道:“以前练过剑吗?”
连倾宁收敛下心神,有些拘谨地答道:“在家时练过。幼时父母见我骨弱,为我请过一位剑士,但只是教我练了一些强身健体的招式。”
赤梧剑尊颔首,同时手腕一翻,一把闪着寒光的灵剑出现在手中。
“这把剑叫泠芷,以后便是你的佩剑了”他道。
那是一把上品灵剑,整把剑流转着冰蓝色的灵光,剑身极薄,却镌刻着水系的符文;整把剑线条流畅,剑柄处还嵌有一颗水系灵石,清澈透明,看起来好不精致。
连倾宁小心翼翼接过剑,有些欢欣雀跃道:“谢谢师尊。”
赤梧剑尊的积藏里原来并无女子用的灵剑,这把剑是他的昨日专门去宗门的藏宝阁兑换的,尤其适用于水灵根的剑修。
赤梧剑尊自己又拿出了一把普通的上品灵剑。因为赤梧剑法只有配合赤梧剑使用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赤梧剑法的刚猛霸道,所以他打算教给连倾宁的剑法是太虚老祖改进过的齐云剑,也就是太虚剑法。
万仞峰顶空旷的空地上,靳鸣萧传与连倾宁剑谱后先是自己演示一遍太虚剑法。
靳鸣萧平时不用剑的时候气势还是内敛的。当他拿起剑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则如同利剑开刃,顿时变得锋利无比锐不可当。
虽然太虚剑法本身的剑意属于虚无缥缈,但是千人千种剑意,靳鸣萧结合了他自己的剑意用便要再添几许锋锐之气。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连倾宁不禁想起年少读书时看到书中的这一句。她本觉得作者不过是为了粉饰辞藻,却没想到今日所见之人完全能名副其实。
她见过的少年郎没有一个能比得上靳鸣萧,不是太不成熟就是年纪太大,没有一个如同赤梧剑尊一般年青,却又成熟稳重,实力超群还在宗门地位超然,深得掌门亲近与器重。
“记住了吗?”当靳鸣萧停下的时候,少女还在沉浸在刚刚的心思中。
“这是便是太虚剑法第一重”靳鸣萧看她有些神思不属,只以为她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尚且无法集中心思,便道“不然今天不练了,你先回去休息,等明日再来”
连倾宁顿时回过神来,想想刚才自己想了什么顿时脸颊微红,小声道:“师尊,我可以的”
靳鸣萧打量一下她的神情,确认她没事后,也没问什么,又细细的为她拆开讲解一遍剑法。
宋芊蹲在较远的地方,一开始百无聊赖地在旁边看着。她每天都看靳鸣萧练剑,从一开始地惊艳再到现在渐渐习惯。但是她觉得今日他用的剑法比起以往的锋利则更加飘逸。
无意识地用树枝在石头上画着圈圈,想起自己新买的柴刀确实锋利好使,劈柴烧水一砍就断,便鬼使神差地拿起柴刀削起手中的树枝。
这树枝还是她那天击退白狐狸面具用的桃枝,她当时扔了之后想了想又捡回来,想一路拿着壮胆用,进了宗门也没丢,就这么拿回了自己的洞府。
削着削着,木屑簌簌地掉下去,一把木剑的雏形竟渐渐出来。
宋芊不知道在想什么,呆呆地凝视着手中的剑。这不是她第一次握剑,之前抢了朱师姐握在手里时,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一切顺其自然,理所应当,有一种如鱼得水般的自在可言。
她之前见人家剑用的潇洒,不是没想过自己也买一把剑,但是灵剑太贵了,下等的灵剑还要几百灵石,对她这一月五块下品灵石的份例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过来”突然耳畔响起的传音吓了她一跳,虽然离着剑尊很远,但是她还是下意识地把削出来的剑背在身后。
靳鸣萧早察觉到他的动作,但是不以为意,只当是她是在旁边看着无聊所以削着玩。
宋芊过去,只见靳鸣萧立在那边,连倾宁正在休息,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晶莹的汗水。
他道:“以后每日从膳房打一份午膳送过来。”连倾宁虽然可以修炼,但是尚未辟谷,每日还需进食。靳鸣萧为了让她节省时间练剑,便破例让她在这里用膳食。
就是也不能进他的寝殿,只能在一旁的石桌上用膳。
不过这也是靳鸣萧对别的弟子难得一见的待遇。
宋芊连忙应下。
今日陪着赤梧剑尊和他的徒儿练剑练到天色不早,等用完晚膳又把连倾宁送回毓秀峰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宋芊一个人躺在自己的洞府中,山洞内漆黑一片,月光都照不进这片方寸之地。
她没有点蜡烛,之前做乞丐时养成了节俭的习惯,如非必需她都不点灯。
万仞山的罡风和剑气在今日似乎格外的猛烈,她听着山洞外呼呼啸的风声,闭上双眼,想把自己沉入睡梦中。但是精神却不听指挥似的,异常活跃。
脑海中有一道玄衣身影一直在重复着今日所见的剑招,慢慢的又多出另一道影子在重复着每日清晨所见的见招。再然后两道身影缓缓融合,所有的招式似乎都留下了最朴素的部分,虽朴实无华却也犀利无比。
宋芊在这道身影的干扰下迟迟无法入睡,索性爬起来,抬手碰到了一道硬物,她用手摸索,摸出是自己今天上午用桃枝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