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过来:皇后娘娘想必是打一开始就安排好了。
想想,若是当上了太子妃,宫里一应大小事务,今后少不得也得操持一二,也不知多磋磨人。
正胡思乱想着,永嘉公主忽然扭头,指着孔晞问:“阿槿姐姐,我没见过这位孔姐姐,她是打哪里来的?”
“回公主,这是孔尚书府上的二小姐,打苏州回来的。”
“哎呀,你也是苏州来的。”永嘉本是随口一问,闻言却细细地打量起孔晞来,笑道,“我母后和舅舅也是打苏州来的,改日得了空,你也同我说说苏州罢。”
“是。”孔晞规规矩矩地应道。
“你们苏州来的生得都好看。”永嘉肯定地点点头,伸手去牵孔晞,“我听阿槿姐姐喊你阿初,我也喊你阿初姐姐。”
郑槿早躲在一旁捂嘴笑,孔晞只得点点头。
这母女俩,长得像也就罢了,性子也像。
将永嘉送进了灵犀宫,回了园子,郑槿才笑话起孔晞来:“这下好了。你很得公主的心,今后有的磨了。”
孔晞作握拳状:“你再说我就捶你了。”
她细声细语地威胁人,郑槿反倒觉得可爱,笑着拦道:“别呀。”
只是消停不了一会,她又有了新的打算:“皇后娘娘说咱们今日可自在逛逛,你说咱们一会做什么去呢?”
“不去,平白在大日头下晒着。”
郑槿不死心,循循善诱:“钓鱼好不好?御花园里头有个大荷花池,咱们坐船过去另一头钓鱼,清净得很。”
“坐船么?”孔晞眼睛亮起来。
“是呀,可惜咱们两个叫不动大船。去岁元宵我坐了宫里新做的画舫,船上挂了好多花灯,都是打你们苏州来的,穗子一晃一晃的真好看。”郑槿见她来了兴致,笑道。
“苏州的元宵也热闹得很。花灯点的一条河道都是,也有画舫。远近几家富户争着斗烟火,满街都是看烟火的人。”孔晞倒不在意画舫,她家就有好几只呢。
“巷子口还有卖汤圆的,浇着桂花蜜,甜甜的可好吃了。”孔晞说着,便取笑起豆蔻,“同你说件趣事,这个人小时候,年下赏节钱,我特意给她挑一个又大又漂亮的梅花样银锭子,谁知她夜里同我出去,见了小贩卖一嘟噜一嘟噜的葡萄灯,闹着说要拿赏银去买呢。”
“姑娘休提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豆蔻急得涨红了脸。
郑槿笑得伏在孔晞肩上:“真好,哪回你也带我去苏州看看呢。”
说完又觉失言。如今孔晞也回京了,什么时候还能再回一趟苏州都难说,怎么带自己去呢。
孔晞却并不恼,只笑道:“下回得了空,我画给你看。”
郑槿恐静下来孔晞又愈发想家,便岔开话头:“我让人去找渔具,咱们一会就去钓鱼罢。”
郑槿穿着一条涧石蓝的百迭裙同水红色上衫,看上去艳丽夺目。
孔晞的衣裙也是这个配色,只是颜色更淡雅一些,拎起鱼篓的时候郑槿乐不可支:“这是打哪来的渔翁?”
二人在船里阴处坐下,划船的小公公一撑桨,湖面划过一个个涟漪,船便缓缓行起来。
豆蔻笑着说:“坐在船里看,倒觉得像回了苏州。”
池里虽种着荷花,却留了一条水路往树荫深处去,船往里头驶着,扑面便是一阵凉意。
孔晞看着小公公一桨一桨地撑着,兴致盎然,便问能不能让她划一会。
小公公不敢不从,见孔晞已经起身走了过来,便把船桨交给她,自己在旁边看着,只是到底有些担惊受怕。
“不妨事的,公公,我家姑娘会划船。”豆蔻扬声道。
“阿初,你还会划船哪!”郑槿不敢站起来,但到底觉得新奇,便坐的近了些,看孔晞划起船来。
船复又驶起来。
“我还会唱苏州小调呢,你听不听?”孔晞来了兴致,低声唱起了采莲谣。
她嗓子虽不如莺儿好,却也动听,吴侬软语轻声唱着小调,听着仿佛饮了一大杯冰镇的果子露,从舌尖到心里都觉得清甜。
一曲罢,船也正好靠了岸,小公公忙接过船桨,又夸孔晞唱的好。
郑槿这下子对苏州是生出了不知多少神往,上岸时还缠着孔晞问。
一回头却见水榭门口站了个人。
“见过郑小姐。”
郑槿认得他,是太子身边的侍从,便问:“你家太子也在这?”
“太子同侯爷饮酒,方才听见有人唱歌,特遣小的下来相邀。”侍从对两人笑了笑,“请。”
两人还抱着鱼篓呢,闻言只得把渔具放下,跟着侍从上楼。
二楼通共就两个人,身着蟒袍的少年自然是太子,另一个着白衫,仍在饮酒。
“怎么是你?”太子见是郑槿,先是奇,又见孔晞,挑了挑眉,“这位是?”
不等人答,太子便一拍脑袋:“孔尚书的二女儿,是不是?”
“我就说宫里没人会唱苏州小调。”太子拿扇子拍拍旁边的人,挤眉弄眼,“这位也是打你们苏州来的。”
郑槿低声对孔晞道:“白衫子那位是侯爷。”又扬声道,“你也见了人,我们还要去钓鱼,就不奉陪了。”
“钓鱼?”太子却来了兴致,“不若加上我们两个,阿乂可是钓鱼好手。”
“好啊,那侯爷来罢,你别跟来。”郑槿很是嫌弃,“没得鱼没钓来,先给你吓跑了。”
“我不去,阿乂定然也不去,是吧阿乂。”太子碰了碰身侧人的手,使了个眼色。
“我为什么不去?”侯爷睨他一眼,却是半点面子也不给。
“嘿!你们今日怎么这么讨厌?”太子在他俩那没讨着好,又转头同孔晞搭话,“你叫什么名字?”
孔晞看着太子,神色复杂。
这就是母亲说的,性子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