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踪影。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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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覆鎏金猛兽面具的玄衣男子被数十个黑衣人围在甲板上,他轻蔑一笑,手中青铜剑如猛兽狂舞。顷刻间,哀嚎震天,血染江水。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叫他下次多派点高手来,也好叫我过过瘾。”
那人见同伴皆碎尸于江河,不敢逗留,翻身跃入江中。
另一搜行船靠近,一名齐国官员走了上来,道:“二王子好剑法。”
夜君慎望着鲜红的江水,回身道:“按照你们齐国的说法,此乃大吉。”
齐国官员不敢苟同,道:“刺客拦截,有十余艘船掉了队,公主的行船也在其中,还请二王子派人营救。”
因夜君慎不允齐国士兵入境,故而随行兵士大多是西锦人,他们只听主子调遣。
夜君慎回眸,冷笑一声,“这些刺客难道不是你们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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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灰暗难以视物,一声惊雷划破天际,四面高耸的群山立现。
一艘高大的行船摇摇晃晃,在水波粼粼的江面上荡漾着顺流而下。
荷香浑身湿透,趴在甲板上一连呛咳几声,她惊疑道:“公主会泅水?”
在水浪扑来时,李汐儿潜入水中,横穿暗流,正要找机会上岸,忽听人喊道:“救命……救救我……”
她冒出头来,见荷香挥舞着手臂在江面上胡乱扑腾。只得又潜入水中,从身后拖着她再次横穿暗流。
船上有人扔了绳子下来,俩人这才被拉上甲板。
李汐儿自幼长在江边,小时候常和邻居哥哥姐姐们跑到水里摘莲蓬,抓鱼虾。有一次翻了船,他们被罩在船底下,和她一起的哥哥姐姐们再也没有回来。只有李汐儿靠母亲教授的泅水技能险险躲过一劫。
后来,他们搬了新家,不仅远离江水,连宅院里也不挖湖建榭。常叫那些文人墨客嘲笑父亲不懂风雅。
这些却是不能说给她听的,李汐儿只含糊道:“小时候落过水,后来跟人学的。”
又道:“你不会水还敢跳下去?不要命了?”
荷香急道:“当时情势紧急,奴婢奉命伺候公主,怎能眼睁睁看公主叫江水冲走?”
“罢了。”李汐儿叹息一声,脱下湿透的大红喜服,“下次,量力而为。”
旁边一个小士兵看着逐渐倾斜的船只,呜呜哭道:“公主,我们要葬身在这里了么?”
李汐儿安抚他道:“别慌,如果船真要沉了,我们抱着浮木,或许也可得救。但这是下下之策。江上浪大,并不容易靠岸,漂流久了体力不支便会溺水。”
“咱们最好是能补好漏洞,再将舱里的水舀出来,能拖一时是一时。待船到了水流不急的地方,咱们再想办法将船靠岸。船上有衣裳粮食,足够我们吃很多天了。”
她看一眼未来得及逃走的人,又道:“或者,你们也可以先走。但是山中猛兽横行,毒蛇遍地,没有衣裳食物,孤身一人很难活命。”
众人都想活着,权衡一番后,自发去找木头、工具修补船舱。几十人一起动手很快便修好了漏洞,有人站在舱里舀水,有人拎着木桶往江里倒水。
暂时性命无忧,大家都很开心。
“公主,是谁要害我们?”
李汐儿摇了摇头。
望着翻滚的江水,她想到另一事,她们的船掉了队,于她而言未必不是机会。
等靠了岸,能逃则逃。到时躲进山林,哪怕朝廷派了人来,也只能认定她们沉江而亡。毕竟,船舱破损是真,有人弃船逃跑也是真。
大齐会再派一位“公主”和亲。
婆家舍弃了她,父亲为了所谓的家国大义对她不管不问,她不必内疚,也不必自责的。
荷香举袖拭了拭额上汗水,忽然惊呼起来,“公主你看,是西锦的大旗。”
李汐儿抬头,几艘大船灯火通明,正朝这边驶来。她望着船头挺立的身影,不禁颓然跪坐在甲板上。
带着金色面具的玄衣男子率先跳上甲板,他扫视一眼船上几人,语带嘲讽道:“公主想乘船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