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再清醒过来,那个小小的追着车哭的文嘉秋已经永远消失在了飞扬的尘土里。
他迅速长大,用单薄的肩膀撑起整个家。
王迎春错过的年岁就永远错过。
王迎春看着文嘉秋,忽而于心不忍,她红了眼,想开口说些什么,从刚才一直沉默着的文嘉秋却突然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妈。”
“我今天晚上睡这个屋,你也早点睡吧。”
文嘉秋说完,跟她擦肩而过,走进另一个房间。
王迎春原地站着,最后又看了一眼楼上的房间,轻轻叹了口气,也转身回了屋。
文一熠吃的药里有助眠的成分,但她一直睡得很不安稳,一段接一段地做一些很诡异的梦。
被起起伏伏的哭声吵醒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睁着眼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依旧能很清晰地听到断断续续的夹杂着呼喊的凄厉哭声,她才意识到哭声不是梦。
文一熠翻身下床,走到窗边,窗户的视野有限,她只能看到一些闪烁的灯火和恍惚的人影,脑海里隐约有了猜测,她又在窗边站了几秒,转身往外走。
文一熠走到二楼的围栏边,才看清远处的人影和灯火是一支送葬队伍。
应该是村里有人离世。
穿着孝服的人影在夜色里轮廓模糊地连成一条不算短的队伍,在黑色的田野里沿着小路缓慢前进。
文一熠能看到沿路飘洒起来的纸钱,也是黑色的影子,像队伍里纸灯笼燃烧后的灰烬,在夜色中一闪而过。
队伍速度慢,但这时也走到了田野深处,呜呜咽咽的哭声飘到文一熠耳边,听起来不再清晰,反而像风声。
文一熠目送着送葬队伍消失在视野里,依旧在原地站着,直到听到文嘉秋的声音。
“点点?”
文一熠回头,看到有个影子站在院子里,似乎在仰头看着自己。
文一熠认出声音,也认出影子,她往楼梯那边走过去:“秋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文一熠几乎只在小伙伴面前叫他秋子,平时当着他的面,她更多叫他文嘉秋。
但现在她又叫他秋子。
其实在平时,文嘉秋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但是王迎春的话让他此刻开始分神思考文一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叫自己的小名,又为什么现在又叫他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