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露出怪异的表情。
姜也:“怎么了?”
“不过像你这种一直记六年的,”她话音顿了一顿。
姜也停下脚步看她,抬手勾了下耳边的头发,以为她会说自己长情、是这个浮躁社会唯一的纯爱战神,姜也刚想否认说其实也没有,自己就是有点在意。
但左玲瘪了下唇,说:“也挺变态的。”
姜也:“……”
-
地铁站后是截正在修的公路,垒着铁皮,偶尔有大车从很窄的口子里开出来,大灯晃人的眼睛,灰尘漫天。
姜也本来一只手掩着口鼻,但路面凹凸不平,有的地方积了水。她把行李箱提了起来,跨过后手腕酸的不行,又放了下来。
走到路边,她喘了口气,疲惫地拿出手机。
只有一个单字的信息。
塔:【哥来了。】
姜也熄灭手机在路口观望,等了估计三分钟,黑暗中一辆电动车拐着“S”形,车上的男生很高,长腿踩着两侧的踏板,草绿色的运动帽压着酒红的头发,走近给电动车停路边,下车时发现比预想还要高大一些,影子落到了站台的绿牌。
借着灯光,他唇角黑色唇钉反了下光。姜塔垂眼看姜也,一脸吊儿郎当的气性。
姜也啧了声,痛苦的皱眉。
姜塔:“帅不帅?”
姜也:“姜塔你搞什么飞机啊?”
“哥问你话。”
姜也点头:“帅,不过你……”她酝酿了半天才说,“什么时候染的?”
姜塔:“放假染的。”
“怎么不跟我说?”
“怕影响你期末考试的心情。”姜塔走近一把给姜也的行李箱拎起,放在电动车的前座,坐上了前座,“先送你回去,一会儿哥还要出门浪,你就自己在家呆着吧。”
“你干嘛去?”
“少管。”
“……”姜也被转移话题,只好看他的后座。
姜塔在职高上学,平时住校,但他非要买个这个东西骑着到处晃。
姜也站了会儿,说:“你把我行李箱带回去,我自己走。”
姜塔:“干嘛啊,坐得下。”
姜也深呼吸:“不是坐不坐得下的问题。”
“那为什么?”姜塔剥了块口香糖放嘴里漫不经心的咀嚼。
“丢脸。”姜也一肚子火,忍不住了,“你走吧你,不想跟你走一起。”
“靠,看不起哥?”姜塔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完全不把她的话放心上,拧上车把,“哥走了。”
说完,身影真还消失在了街道中央。姜塔和姜也的长相都随妈,长得好看,他的这身打扮也很炸裂,一路上不少人侧头看他。
姜也目视他背影走远。
瞬间,心口好像真有什么火气冒上来。她深呼吸,手臂一阵凉风的寒意,让她扯了下裙摆,接着拿手机往下滑动消息列表。
姜建国,找到了。
三天前,给她转了一千块钱。
姜也闭了闭眼,打了几个字实在懒又删掉了,熄屏往家里走。
-
打开灯,房间被灯光霎时照亮。
屋子里没有人,行李箱放在她卧室门口,包扔沙发上乱七八糟的,姜塔不在家,明显出门和朋友玩了。
茶几上放着好几个空了的薯片筒,还有泡面盒,一只烟灰缸,里面没倒干净,沾着一些新鲜的烟灰。
姜也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到厕所的垃圾桶,在翻到了一盒薄荷味爆珠。
“姜塔。”
她血一下子冲到头顶,刚拿出手机要拨通电话,空气中飘着一股熟食的味道。姜也揭开锅盖,锅里煮了碗汤圆,边沿新鲜,一个人的量,是姜塔特意给她煮的。
雪白胖胖的,浮在白汤上,还放了醪糟,闻着甜滋滋的,打了个鸡蛋但是煮散了。
“……”
姜也瘪了下唇,熄屏手机洗了只碗舀起汤圆端到卧室,端碗坐窗台边慢慢吃饭,眼底倒映着窗外城市繁弦急管的夜色,眼神慢慢变得放空。
姜也从小就喜欢吃,喜欢加甜酒。吃完最后一口,嘴里腻腻的。姜也放下碗,洗漱后走到了书桌旁。
架子最里侧放了本《傲慢与偏见》,姜也打开书缝,里面夹着一张褪色的校园卡。姜也把校园卡拿着躺倒在床,乌黑头发一下子散在枕头,对着灯光一照无意识念出声。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学生卡。
姓名:陈白屿。
……”
上面一张少年男生的头像,剪着贴头皮的短发,鼻梁挺直,漆黑的眸子直视前方,鼻梁到下颌线条削落。他视线似乎微眯着,透出一股冷峻的狠劲。
应该是大一18岁刚入学照的,姜也挑了下眉,回想刚才近距离看到的男人,眉眼相似,但明显没这么青涩了。
六年前,陈白屿警校毕业。
而姜也刚上高一。
现在,姜也大三。
陈白屿……
姜也简单数了一下,二十八岁。
陈白屿现在二十八岁。
……唉。
姜也盯着校园卡,想起了左玲说的那句“变态”,坐立不安的起身把卡夹进了书里,好像做了件大错事。
但过了会儿,又自顾自说:“我捡的。”
又不是偷的。
姜也一屁股倒回床上,骨骼里泛出一阵疲惫,起泡似的。无论是今晚和陈白屿多年后的偶遇,还是姜塔,都让她觉得心有点累。
睡意随即袭来,窗外的夜色似乎安眠了,屋子里漆黑一片。姜也睡着很快。不过没多久,枕头底下穿来手机的一阵震动。
姜也拿过手机,瞟了一眼是陌生号码,但也没有特别在意,接通:“你好。”
对面传来温柔的姐姐音:“是姜塔的姐姐吗?我们是区公安局的。”
姜也困意一下子清醒了,本来要打的呵欠咽下,卡住:“……是,请问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