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励行是在约她吗？
刘心言有点诧异。不过先放下这个不谈，她忽然想到一个哲学性的问题：
偶遇的可能性有多大？按照纯粹的概率学计算，两个人在某一时刻相遇的可能只有八万分之一。这意味着几百万人的大都市里，除非特意约，不然可能许多年都见不到面，如同梦里女孩们分手后就消失的前男友一样。
现在他们俩竟然在别的城市、陌生的大街上相遇，不得不说有点缘分在了——虽然之前也遇到梦里的前夫、保持距离的表姐，但说穿了还是有相交之处，现在可确确实实没有任何交集点呀。
要说是纯粹的偶然吗？还是某种未知的必然？刘心言没有深入探索的兴趣，只知道自己必然会摆脱噩梦般的命运，与他人建立全新的关系。
比如蓝卉宁、桃乐丝众人，比如杜非、李玉……
或许还有现在的，楚励行？
刘心言微笑地打量他一眼，然后抱着几分自由时间的无所事事，几分好奇，还有几分面对帅哥的愉悦，答应了他的邀请，重新坐车回到他住的饭店顶楼咖啡厅。
这一次，没有酒精的滤镜，楚励行真实的帅气完完全全展示在她的面前：
他比刘心言高半头，怎么也有183以上了。皮肤很白，侧脸显出高耸的鼻梁和嫣红的嘴唇，半阖的眉眼温柔若水，递来的眼神清新俊逸。刘心言上次联想到的“玉面书生”这个词真的适合他，在白衬衫的映衬下，面若冠玉，身如青松，行为举止满是儒雅。
难怪走进咖啡厅就成为所有人的焦点，尤其是女人们的眼神，包含期待、痴怨、憧憬、可惜？痛恨？？
——额，或许这是衣着普通的自己的锅？
刘心言歪头问他：“我这打扮更适合坐在街头的小摊上。跟你来咖啡厅反而丢你的脸是不是？”
楚励行认真回答：“你怎么会这么想？虽然我刚开始为你的不同行事风格和打扮惊讶了下——抱歉，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和需求，我没有权利置喙。”
“哈哈，”无视种种目光，刘心言大大方方落座后放下运动上衣，开玩笑道，“没办法，我是穷人家的孩子，有新衣服也要省着穿。”
楚励行忽地笑了，又把不少女人迷到，包括刘心言。
各自点了杯咖啡还有两个小蛋糕之后，两人互相说完近况，刘心言就问起他上次饭局时讲的拉赞助的情况：“项鸿朗没有投资你吗？怎么还需要跑到南方来？”
她记得楚励行说的翻译机同样符合科技兴起年代的发展需求，那位前夫没道理错过赚钱机会啊。
楚励行想到项鸿朗带着那些所谓“艺术品”对他的纠缠，带着一丝厌恶摇了摇头，“我和他不是一路人，勉强合作也会出现纷争的。深市这边有两家意向单位正在谈合作，不过目前还不清楚结果。希望他们之间能有合适的选择吧。”
“……”刘心言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你不是找肯投资的、条件好的，而是找自己喜欢的、同路人？原来你是个理想主义者啊！”
这样可不适合做生意，会被人吞吃殆尽的！你再帅也没用！
楚励行有点羞愧地垂下眼颤了颤睫毛，又抬头解释道：“不是理想主义，我只是有点不会谈判，不太懂人情世故。而且我是技术出身不懂生产和运营，索性找个合作方投资、管理就好。所以只能谨慎一点选择。”
刘心言这才明白。
不过也对，他一看就是物质和精神双富裕家庭出身的人，没怎么经历运动的风波，就算要追求事业，也有底气任性一点、执拗一点。或许也没有金钱上的烦恼，没见他出差住酒店都跟蓝卉宁选的差不多档次吗？
“不是啊！”楚励行辩白道，“我小时候家里也很困难。只是这家以前住过很喜欢而已——我留学时打工攒了些钱。不过也快花完了，再不早点确定合作方，就得想办法赚外快维持生活了。”
“怎么赚外快？”提到挣钱，刘心言可就感兴趣了。
楚励行躲闪开她亮晶晶的眼神，喝了口咖啡说，“比如帮人写写程序，看看论文，接接翻译稿，或者凑合从之前谈的投资方之中暂时选一位短期合作了。”
“……”
全是硬核手段，根本不能借鉴！
刘心言失望地靠在胳膊上哼了声：“你这是典型的饱汉不知饿汉饥，根本不需要为了钱发愁嘛。说简单点，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只把翻译机的功能作用往报纸上一登，有需求的人自然会找上门来送钱。”
“！！”
这句话忽然给了楚励行一点灵感，但他一时之间没有抓住，连忙追问：“你详细说说？”
刘心言本只是随口一说，这时也只能努力思考：“我不太懂你们计算机……不过电脑软件更新换代那么快，慢慢找投资商，再正式投入生产会不会太浪费时间了？索性你自己先小规模生产一些，然后挂报纸上等客户找上门好了。也能抽出时间搞研发……做出成绩之后投资方不用拉也会主动找过来，那时就有更多选择的余地了……”
她想起来梦里有位姓史的大佬就是这么操作的，他就是不找资本，只把家底儿的几千块登广告找客户，一次就换来百万利润，自己变成了资本。
刘心言说得很详细，连找什么媒体登什么话术都提出了建议，楚励行也从一开始的眉头紧蹙，凝神细听，变成连连点头眼神放光，听完还思考了很久。
他毕竟是米国发达的信息世界待过的，各种广告手段被人点拨一下就知道怎么做了，这时一扫见到刘心言之前的颓废，握紧拳头说：“我马上订机票回京城！”
“哈？这么雷厉风行吗？”刘心言被逗笑了，拿起衣服就想站起来。
楚励行这才回过神，有点窘迫地伸手压下她，“哦不是不是，我让酒店前台帮我订就好。大概能跟你一班飞机？”
刘心言微笑。
××
楚励行果然和刘心言同一班。他得到刘心言的指点，加上本就有点莫名其妙的不舍，自然迅速收拾好行李后跟她一起行动。
于是也不用小杨送了，回去给出门的蓝卉宁打电话报备过后，刘心言就提着行李搭上楚励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