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陶通笑道:“怎么知道我家哥哥喜欢?”
武金池说:“我能感觉:我进得他眼里,没进得他心里。我不信你相不中我二姐。”
陶通说:“你来替你姐姐相过了,我也替我哥哥去相一相你二姐。”
武金池说:“她如果相上你了怎么办?”
陶令说:“那就让他娶了。”
陶通说:“你剑与戏都相不上我,何况你二姐书与琴?你不嫁我,我就决意终身不娶。”
武金池笑道:“好啊,你可与大马头做结义兄弟,那样,我就是你大嫂了。”
陶通说:“哎,你还是有心上人啊?”
武金池说:“本来我还要再等等看,看到二位陶大人,就觉得没必要再等什么人了。自我出娘胎以来到现在二十余载,只有大马头最合适了,只有他能让我恣意人生。”
胡照英在云端,心里埋怨:这傻丫头怎么这么不开眼?清官侠义都不行。
大马头?听着就匪里匪气,不是个好东西。
贪财爱唱戏,也得找志同道合?
这不是臭味相投吗?
武金池看着挺齐整,谁想她心里歪七扭八,净是道儿道儿。
嫁人当然要嫁好人,这是最起码的。
听起来这个要求不高,实际真正的好人,简直是奇货可居,难得一遇。
因此上坏人也没有因为娶不到老婆,从此继子绝孙。
而且就有人心甘情愿嫁坏人,才觉得幸福。
觉得幸福就是门当户对?
胡照英愁眉苦脸,正在云后托腮发呆。
却见对面突兀的出现一只大野狼,胡照英吓一跳,站起来。
大野狼说:“看看我的灵魂,有印象没?”
步到胡照英对面,盯着她的眼睛。
(2)
胡照英一听他好像门儿清,应该是同道中人,听话的看了看。
大野狼说:“完整吗?认识吗?”
胡照英说:“很完整,不认识。”
大野狼耸了耸肩,说:“至少眼熟?”
胡照英说:“不眼熟。”
大野狼长叹一声,说:“我以为你会突破记忆障壁,灵光闪过真津时,记得我这个老朋友。”
胡照英说:“你也是真津来的?怎么认出我来的?我是谁?你是谁?”
大野狼笑了起来,诡邪,乐不可支。
胡照英打了个冷战,说:“真津,只有疙瘩汤笑的时候,我感觉不适。”
大野狼笑的几乎断了气儿,趴在云上起不来,胡照英也笑起来,说:“你这样,我觉得好多了。”
疙瘩汤好不容易收住笑,说:“我现在叫四平,下面那个陶通是我的这一世。”
胡照英说:“你这一世爱上了我这一世,因此,咱们在此相逢吗?”
四平说:“有时候看着近在咫尺,实际却远在天边。胡照英,你这个人吧,在真津的时候就那样儿,不管是不是真心喜欢,是个像样儿点儿的男人,你就要到人家跟前去现眼。”
胡照英噗嗤笑道:“好像是的。你这个人吧,在真津的时候就那样儿,想现眼还怕现眼。看别人有的现,就嗤之以鼻。”
四平也笑道:“好像是的。我不想跟我一样的人在一起,因为我看不起我自己。”
胡照英说:“我也是。”
(3)
四平说:“我这一世如何?愿意嫁吗?”
胡照英说:“你也听到武金池怎么说了。”
四平说:“我是问:如果我在真津长成这样儿,你会爱上我吗?”
胡照英说:“那肯定是青梅竹马了。”
四平说:“你还是那么肤浅。”
胡照英说:“你还是那么虚伪。”
四平说:“我现在才知道你其实不认识我。”
胡照英说:“老实说,我其实觉得你值得信赖。”
四平说:“也许我错了,但我不是故意的。我……”
胡照英说:“我不确定你指的是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但是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四平说:“你不会怨我吗?”
胡照英说:“别把你自己想的那么重要,我的人生,跟你完全没关系。”
四平说:“我的也是。”
胡照英说:“你一点儿都不知道让着我,完全没有绅士风度,粗俗不饶人。这不显得你有男子汉气概,而显得你刚愎自用,自私自利,是个攫取型且贪得无厌的懦夫。”
四平笑道:“你也是。”
两个人相对笑的乐不可支,又都骤然停下来,悲哀的对望了一眼。
下面,武金池和陶通已经各自收拾行装,说走就走。
胡照英跟上,四平也跟上。
胡照英横了他一眼,说:“你非要跟着我吗?”
四平说:“谁让他们两个在一起?”
陶通跟着武金池到了武家,武家一家人以为是武金池带着女婿上门了,热烈欢迎。
一说开,才知道原委。
(4)
武金池说:“二姐,记得前些时那个算命先生吗?他说对了一半儿,福建泉州西坪镇陶大云之三子陶令,现在的洪洞知县,我看过了,那个陶令跟你极般配。”
陶通说:“二姐,我是陶令同族兄弟,三姐说的对,你跟我哥哥极般配。”
武金池说:“陶令公务繁忙,我带你去相一相。”
二姐说:“你说好必然是好的。”
陶通说:“还是见一面,谈两句,有人看着好,一开口就破功了,比如三姐。”
武金池敲着他的头,狠狠的说:“比如你。”
二姐说:“算命先生不是说,咱们姐妹同嫁吗?”
武金池说:“我这么独,怎肯跟你同嫁?而且,我也不喜欢他那样儿的,清汤寡水的日子我可过不了。”
陶通说:“是啊,过日子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