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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1 / 2)

教坊司的墙壁很薄,云啾啾能够清楚地听到屋外喧哗的声音。他全然不受干扰,用脑海里一遍遍探寻着离开归州的道路。

距离他逃出谢府的日子,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

云啾啾观察过,随着时间推移,搜查的人却一次比一次敷衍。自从他遇到那位姓李的姑娘后,带护腕的那批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至于另外两路人,近来也渐渐开始偷懒耍滑。

李三径后来还到访过好些次,却从没有踏进教坊司的大门,常常往侧边的台阶上一坐,举止也没有任何逾越之处,就让他陪着说会儿话。

可惜了,云啾啾想着,对方很快就要另找一个闲谈的人了。

尽管现在离开还是有些冒险,但他手里的药丸只剩下三两颗了。再留下去,鸨公一死,这里肯定会再被严密搜查。

按照李姑娘所说的,归州的城门是戌时三刻关闭,卯时开启。那么一旦他夜间溜走,不等破晓,教坊司就会知会官府。

他能够选择的,唯有日落时分了。

酉时,教坊司正在为晚上的热闹做准备,有些急性的熟客已经来到了门口。云啾啾像往常一样窝在匾额下面,目光从旁边打着哈欠的两个小厮那里瞥过,他手里握着别人以为的解药,教坊司自然不可能轻易放他走。

他还真有些做坏人的天赋。

褡裢里取出一小瓶陈酿,云啾啾放在唇边,用袖子一遮,倒出一些,装作喝了的样子。酒是好酒,李姑娘怜他守夜,送他暖身用的。只是这教坊司里迷药多得是,他从中一兑,足够人睡过去。

他趁着客人不多,往台阶上一坐,靠着石狮子哈欠连篇,却始终晃着手里的小瓶儿。

小厮都是见过李姑娘送他东西的。不多时,就围了过来……

云啾啾把两人靠着石狮子摆好,为防止他们太早醒来,还遮挡着在每个家伙的后脑勺补了一剑鞘,用足够过路人听清的声音嘟囔着:“你们也太不禁用了,快醒醒,这会儿睡着可是要挨爹爹骂的。”

路过的熟客从他身侧经过,云啾啾手忙脚乱地问着好,还不忘踢了踢看上去烂醉的小厮,摆出一个尴尬的笑。

待客人踏进教坊司,他望向天际,余霞成绮。

云啾啾毅然决然地向着那方迈出脚步,陡然生出一种“海阔从鱼跃,天高任鸟飞”的快意。当然,现在还不到庆祝的时候,唯有等他躲过城门的盘查,离了归州……

蓦地,一双官靴拦住他的去路。

“你是教坊司的小厮,还是官府的逃犯?”带着笑意的声音“打趣”道,云啾啾猛不丁吸了一口凉气。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教坊司内茂盛的大树颤了下枝丫,一个人影自屋檐上穿过,腕部带着和李三径一样的护甲。

李三径刚从校场出来。

她将缨枪放在兵器架上,尽管她惯爱用剑,但战场上一寸长一寸险,还是枪更好使些。接过亲兵递来的汗巾在脸上抹了一把,绕向布满绿荫的小道。

这条路,离城西教坊司更近些。若走大路,就要多耽搁时间。

她重生前这个时候还没见过云啾啾,也不知道夫郎是具体何时脱身的,便派亲信在教坊司盯着。专心则乱,她生恐人真的吃了亏。

如往常一般给云啾啾带了瓶暖身的酒,虽然不是冬季,但在夜里站整个晚上,还是会冷的。老这样身体可受不住,李三径有些懊恼自己没早重生几日。

尽管这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正自思量,耳边就听到了恐惧痛苦的讨饶声。她循声望去,只见两个小厮跪在台阶上,被人鞭打得不成样子。上面的匾额上正挂着三个大字——教坊司。

鸨公脸上染着人之将死的灰青,捂着腹部又哭又骂,全然不顾客人们在一旁看笑话。

李三径更为心烦意乱。她懒得挤进去,当即向上一跃,借着月光在人群中寻找了一通,连云啾啾的影子都没有。

她眉宇不禁蹙了起来,立马又将目光投向教坊司最茂盛的那棵大树上,一阵风吹过,没有任何人在上面的踪迹。

转身走向附近的茶楼,李三径要了盏清水,问向倒茶的小二:“这是怎么啦?”

“先行,可别提了,”别管平常逛不逛花楼的,有这好戏瞧,谁还来喝茶?小二得闲,倒完水干脆就往旁边一坐,絮叨起来,“那楼里有个小厮让人强买走了,也不知怎么,鸨公竟先疯了,嚷嚷着要报官……听说啊,等发现的时候,人都没影了,连契书也未要,就剩下银子丢在两个被打的人身上。要我说,有了钱……”

这绝不是云啾啾自己走的,她夫郎可不会给这帮玩意儿留钱。

李三径没有细听小二再说什么有的没的,撂下银钱,便转身离开。

她第一个怀疑的是谢府。

但云啾啾与谢家仇深似海,若真是她们动的手,绝没有悄无声息将人带走的道理,必定要闹得人尽皆知,将云啾啾如何“忘恩负义”杀了谢二的事说了又说。

……

软轿内铺了厚厚一层褥子,质地极软,可惜云啾啾一点儿也不舒服。他的手脚都被捆起来,挣也挣不开。时间一长,腕部犹如万千蚂蚁在撕咬,又痒又疼。

他是被人强行绑上轿子的。

原本凭仗的佩剑也被夺去,嘴里塞了团布,仅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天知道他这辈子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难道好不容易从谢家逃出,还是躲不过这一关。

若真如此,不若被关进牢里,咔嚓断首来得痛快。然而牢狱之中更是污秽,倘多几个动手动脚的差役,仍是一样生不如死。

绑他上轿的人一身锦衣华服,一看就是个官宦人家出身,却既不杀他,也不把他送官,反而口口声声说要把他作为礼物送别人开荤用。

云啾啾听得越发生怒,便往外面踹去。但他双脚被捆住,哪有能使力的地方,竟是摔下椅子,倒在一旁,给自己更添了不少颠簸。

就这样,轿子落下的时候,他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人就在这边了。”

在空荡荡的寂静中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声音才清楚地传入耳中。云啾啾满是恶意地揣测着,这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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