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鸟语花香,百花齐放,一对爱侣闲适地在自家的花园里一面感受着春的气息,一面随意地在棋盘上摆弄着这黑白两色世界。
忽听得女人的一句娇嗔,“我不要下这里了,我要走这儿!”说着,便将已落下的棋子拿起,改了地儿又再放下。
对面的男人眼中满是宠溺,但口气很是揶揄,“落子无悔,你怎可耍赖?”
即使落子而悔,女人依然理直气壮,“我不管嘛!你棋艺比我好那么多,合该让我的。应该我走两步,你才能走一步,这样才公平。现在我只是悔棋而已,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男人摇头笑了笑,收起自己刚落的棋子,只好随她。见她主意定了,他便问道:“这次可想好了?还改不改了?”
女人带着甜甜地笑睨着对面的男人,眸中尽是得意,“你刚也将放下的棋子拿起,这也算悔棋了哦?”
秦真看着她,满是好笑和无奈,“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慕雪下巴微翘,不屑道:“我是小女子,自然可以悔棋。你是大丈夫,当然是要棋落无悔的。怎可因为我悔棋,你也就收回棋子呢?这可是很不厚道的哦。”说着,还对他俏皮地伸出食指摇了摇。
秦真将手上捏着的黑子棋子扔回棋篓里,一副不想再下的样子,接着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一个使劲,便将她拉入他的怀里,抱放在自己的腿上,他柔声对她耳语道:“明明是你赖皮,你还数落我,你说,自己过不过分?我该不该罚你?”
慕雪轻轻偏开脑袋,避开他呼出的热气,靠进他的胸膛撒娇道:“这有什么过分的,你本来就该让我嘛。”
秦真拉起她的小手,拿起她手上多余的白色棋子扔回棋篓,“就算我让你,你也还是会输给我!”
慕雪拉过他的大手,坦然道:“我输了也不丢人,再说我本就不想赢你,赢你又没什么意思。”
秦真轻咬她的耳朵暧昧道:“不想赢我,嗯?那还老是耍赖,这又是为哪般?”
慕雪想要轻轻偏开,秦真却不依,他紧紧抱着她,“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晓得理亏了?”
慕雪对他说道:“我那是增加给你锻炼的机会好不好?像我这样的出其不意,才能锻炼出你机敏的反应,也才能试炼出你非凡的棋艺嘛!没有我的反衬,哪来你的高大?我这叫用心良苦,你一点儿都不领情的说!”
秦真凝视着她小脸红扑扑的样子,再瞧着她那总是振振有词的小嘴,更是情动,他一面吻着她红润的小口,一面对她暗哑道:“好,领你的情,现在就领你的情……”
两人口齿模糊间,呼吸越来越急促,想到这里人来人往的,慕雪推他,“这是花园,不许你……乱……来……”
秦真退离稍许,望着她明亮的水眸笑道:“好,就依你。我们现在就回房,等回了房再……”
后面的话还未出口,就被慕雪用手给封住了。
秦真望着她只是笑,成婚都这么久了,她还是这么皮薄,这么容易就脸红,才调侃了两句,她就不好意思了。
慕雪见他的眸里蕴含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更加娇羞,小手不由上移,将他的眼睛蒙上,不让他乱看。
秦真越发觉得好笑了,宠溺道:“傻瓜,你挡住我的眼,我看不见路,还不把你给摔了。”
慕雪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这举动有些傻,不由放开了手。
秦真望着她的眼神更加热切,“小傻瓜!”
慕雪轻轻嘟囔道:“又说人家傻?”
见她低垂着小脑袋,听她不乐意地和他抱怨,他好笑道:“有时是挺傻的,但是,我喜欢。”
慕雪不由抬起头,凝望着他深海一般的黑眸,此刻他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毫不掩饰的爱恋。
他望着她的双眼,深情笑道:“其实,不管是聪明的慧儿,憨傻的慧儿,还是精明的慧儿,俏皮的慧儿,我都喜欢……只要是属于你的样态,怎样,我都喜欢。”
慕雪听着他宠溺的话语,心里甜甜地,她贴着他的胸口,轻轻低喃道:“人家早就说过,我傻没关系,只要我的夫君英明神武就好了。”
秦真轻柔地放下她,拉下床幔,一室的温柔缠绵,旖旎迤逦,自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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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儿,该你下了。”
见太子面带凄惶,依然举棋不定,皇帝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与感伤,他语重心长道:“你小时候,朕就告诉过你,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要三思而后行,一旦谋定就要笃行,万不可举棋不定,犹疑不前,须知棋落无悔。”
太子丢下棋,跪倒在地,痛苦地恳切道:“父皇,儿子这盘棋不能活了……”
皇帝叹息了一声,面色沉重,“仁儿,棋艺不高,可以练就。可君子的操守,笃定的意志,若是或缺,那么……”皇帝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更加疲惫的深深一叹。
太子额头上的汗,比方才更密集了些。他心里明白,自己和八弟之间为了任命他的门人齐世武为西川总督的事情而不可开交,已经被父皇知晓。父皇今日和他下棋,招招凌厉,话语间也透着失望。现下,他只能像儿时一样,俯在父亲的膝头认错,“父皇,儿子知错了。”此刻,太子希望皇帝能念着多年的父子之情,再原谅他一次。像每一次他让父皇不满意那样,再一次宽和地原谅他。
皇帝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良久后,皇帝才道:“朕乏了,你跪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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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己酉,宋荦罢,以徐潮为吏部尚书,以齐世武为西川总督。太子的没有罢手,再一次让皇帝寒心。
戊午,山州巡抚赵世显报捕获捕获前朝大经皇族后裔,年已七旬的李三及其子,解往浙江。上曰:“李三父子游行教书,寄食人家。若因此捕拿,株连太多,可传谕知之。”还命皇四子秦真前去督办此事。
慕雪轻轻嘟嘴,很久没有和他分开过了,他此一去,要几个月才能回来,心里着实不舍得。
秦真牢牢抱着爱妻,宽解她道:“我一定速去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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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真离去的那段日子里,湖广提督俞益谟密请剿除红苗。上以红苗无大罪,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