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入谷的路蜿蜒曲折,晞坻走了好一会才豁然开朗。
一只小狐狸跑过来,瞧见她后愣了一下,又转身跑走。
她朝着最高的殿宇走去,刚迈出一步,便有人闪身出现在她面前。
“真神。”,那人眼含桃花,嘴角噙笑,果然是狐族的少年的俊俏模样。
“你是谁?泽华在何处?”,晞坻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礼数倒也周全,一番恭恭敬敬的样子。
“小仙泽烨,按辈分叫族长一声叔叔。族长前些日子回来带了伤,尚在闭关静养,和我说近些天真神会来,特让我在此等候。”
“他不在,我这聘礼要交给谁?”
泽烨愣了一下,颇为疑惑地瞧着她。
“这有一颗五千年穷奇内丹,补上他那点伤绰绰有余,你告诉他,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风怀跟本没有下手伤他。”
泽烨被她不经意散发出的威压慑住,他抬手抹去额头冷汗,低着头不敢瞧她,“我这便转告族长。”
“族人不懂礼数,真神何苦与他动气。”,泽华出现在泽烨前面,挡住了晞坻凌厉的目光。
“那泽华族长说,对真神不敬,该如何处置?”
“不敢劳烦真神,我这侄儿便交给我来管教吧。”
“我没说要处置他,我说的是你。”
泽烨闻言心惊,躲在泽华身后偷偷抬眸。神界一族之长被人如此训斥,倒是个新鲜事。
泽华脊背僵住,表情也凝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这事便到此为止。我是来下聘礼的,东西都在这,泽华族长清点一下。以后青丘与千界山便有姻亲之交,我定不会再为难你等。”,晞坻挥手将那几个大大小小的箱子现形。
“青丘之幸。”,泽华额头落下一滴汗,砸在地面洇开。
千界山外人进不来,婚宴便设在青丘谷里,来的宾客甚多,其中大半是为了瞧一瞧这个刚刚化形的真神。
虽说晞坻如今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模样,却在上首位子默不作声故作老成,抿着嘴微微皱眉,倒也没人敢上去问好。
她今天是来给风怀撑场子的,风怀已经与东海龙族决裂,他们自然不会来,所以她就是风怀的唯一亲人。
感觉有人拽了拽她的衣角,晞坻低下头去,看见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眸子清澈,满是好奇。
“姐姐,你是真神吗?”
晞坻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笑了起来,点点头,“那你又是谁?”
众仙本来也有些拘谨,见真神笑了,便也放肆了些,宴上一阵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没等小女孩说话她便被人抱了起来。
“家妹不懂事,无意冒犯真神。”
晞坻顺着声音看去,视线里出现了一袭白衣,阳光照下来有些晃眼。
那人将小女孩放在脚边,朝着晞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臣凤族帝拂,代吾妹帝幽,见过真神。”
“无碍,这孩子我瞧着欢喜,这个给她带着玩吧。”
晞坻不知从哪拿出一条链子,翡翠玉石晶莹剔透,雕成如意锁的模样,品质极好。
“阿幽,快拜谢真神。”
帝拂向前推了推帝幽,小女孩有模有样地行礼,晞坻瞧着更是高兴。
泽昳一身火红的嫁衣,端庄大方,看着身边的风怀,满眼都是幸福,一对新人郎才女貌甚是养眼。
晞坻让风怀留在青丘陪着泽昳,自己则跟着帝拂去了凤族,她决定收这小凤凰做徒弟。
凤族的领地中心是一棵生长了几十万年的古梧桐,灵气浓郁,枝繁叶茂几可遮天蔽日。
万年梧桐的主干和一座小山一般粗,而凤族历代便在树枝上安家。
几只尚不能化成人形的小凤凰在树叶间盘旋,时不时鸣叫几声。
半山腰上一人白衣胜雪,似被阳光镀了一层金。他背对这边,手中拿了一把断剑,对着光细细查看着。
晞坻看着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此人在哪见过。
她第一次见凤族这繁盛阵仗,愣了半晌才听见帝拂在身后轻轻唤她,“真神?”
和青丘之人比起来,凤族人少了那份媚劲,多了些庄严肃穆的感觉,满身贵气。
晞坻在凤族住了一段时日才回了千界山,这一对比倒显得千界山冷清了。
她喜欢在山中漫无目的地走,走累了便坐在化形的湖边发呆,这里虽冷清,可景色极美,温山软水,烟疏雨淡。
风怀给她讲了许多六界之事,人生百态着实复杂。
她在一旁托腮听着,却无法理解其中弯弯绕绕的情感。
如此相安无事过了些年,劫数终于临近。
千界山又一次被乌云笼罩,黑压压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天忽然暗下来,风怀抬头瞧了瞧,这般似曾相识的天色,应是有人历劫来了。
风怀起身,向结界处走去。
白衣人端坐在雷劫之中,这次天雷落得快,威势不减,落在他身上却好似羽毛一般,风怀看着心惊,几千年的功夫,神界何时出现这么个后起之秀?
乌云渐渐散去,那人睁开眼缓缓起身,对他一笑,遥遥拜下去,“风怀上神。”
风怀忽然便想起八千年前似曾相识的一幕,“这儿也没有别人,无须多礼。”
“在下桁沭,五千年前才化形而生,上神自是不认得我,我却经常听闻上神的故事。”
桁沭完好无损地站在那,笑着同他说话,可比自己当初半死不活地躺在这强多了。
“神界有人了。”
心思微动,风怀一掌祭出,心想着试试他的功力,却被桁沭轻飘飘接下,化解。
风怀心惊,刚历过天劫还能接下自己这一掌,虽说自己未出全力,但这一交手便已知珩沭比自己要强上许多。
“上神这是何意?”,他倒是不恼,也没有惊讶,语气淡淡的。
“失敬失敬。”,风怀有些尴尬地笑着,摸了摸鼻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带着他向山里走去。
“上神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