桁沭泡了壶茶,刚刚倒进杯中,屋门便被人推开。
一袭玄衣,赤足墨发,晞坻施施然走进来,坐在他对面。
桁沭瞧着她,和闭关前相比最大的变化便是那双眸子更亮了些。
他将那杯茶推到她面前,自己又拿起一个杯子。
“看样子是要恭喜真神功力进步了。”,他淡淡的笑着。
晞坻一挑眉,捧着温暖的茶杯,隔着雾气瞧他半晌,“陪我打一架。”
桁沭笑意更甚,点了点头,“真神发话,我怎敢不应。”
桁沭看起来是谦谦君子的模样,武功路数却是无比锋利,一丝机会都不放过,虽然此时使得是掌法,却有如一把利剑在手。
晞坻仔细瞧着他的掌法,虽猜不出他下一步动作,却也能凭内力勉强接下来,如此过了百招,桁沭忽然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出手,内力有如实质一般,牢牢锁定住晞坻。
她一惊,向后撤的步子慢了一瞬,桁沭掌风已至,眼见着便要招呼到晞坻身上,被他强行带偏,从晞坻脸旁擦过,吹起鬓角发丝。
“如何?没事吧?”,桁沭收手走到她面前,似有些急,伸手去探她的脉搏。
晞坻任他动作,有些诧异又惊喜地望着他,“好深厚的内力。”
桁沭用内力在她的经脉运行一周,发觉无碍才放手。
“我若伤了真神,不知要受到何种天谴。”,桁沭恢复了那般无懈可击的微笑,和刚刚着急的他判若两人。
晞坻摆摆手,推门进屋,那杯茶还温着,便端起来抿了一口。
“好香的茶。”
桁沭在她身后进屋来,笑着瞧她,“瀑布上面长了好些株茶树,水汽浓郁,这些茶树又整日沐浴天地灵气,翠绿翠绿的,甚是茂盛。”
晞坻转过身来瞧着他,眼波流转,“我竟不知千界山还有这样好玩的地方。”
“再向上几步便是那可观万事万物的镜湖,你没注意到它们罢了。”
“再有这样的好地方可千万记得叫我。”
桁沭眼里笑意更甚,对她点点头。
晞坻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倒觉得这小院子甚好,桁沭上神可否割爱?”
“真神想来便来,我自是拦不住的。”
晞坻笑着瞥了他一眼,他倒是好说话,倒显得自己乖张。
“风怀呢?我闭关这些天他没回来?”,晞坻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
“东海出了些事情,风怀上神赶回去处理了。”
晞坻睁大了眼,“他和东海不是已经决裂了?”
“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怎么可能放任家里出事不管,风怀上神不是那般绝情的人。”
“东海出了什么事?”
桁沭一双好看的凤眸瞧着她,缓缓道来。
“鲛族以下犯上,不甘心称臣于龙族,也不知他们准备了多久,如今竟然与龙族有一战之力。风怀回去的时候,东海十三洞天已经被鲛族占领了。”
“你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
桁沭对她笑笑,“晞坻不在,千界山着实冷清。”
他无事便去神界打听些故事来解闷。
“走,我们看看去。”,晞坻不理他的打趣,起身便向外走。
转瞬间,二人便到了东海。
乌云蔽日,绵延万里,衬得海水都暗了些,海面上风平浪静,安静得有些诡异。
二人以内力破水前行,沉下去十几米后,竟看见远处一片暗红。
一道强烈的暗流向他们袭来,晞坻皱皱眉,运起神力抵挡。
“战况好像有些惨烈。”
浪潮过去,晞坻才看清前面发生了什么,风怀一人面对着大群鲛人,身旁几具龙族尸体横陈,身后还有几个重伤的人互相搀扶着站立,场面一时僵住。
“淮胥,你当真以为龙族无人吗?”,风怀冷冽的声音传来,他已是上神,鲛人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对手如此之多,身后还有受伤的族人,真拼杀起来风怀也必然不可能全身而退。
为首名叫淮胥的那人也上前一步,对风怀抱拳,“风怀上神,我等不愿与您结怨,您与龙族也已经决裂,没必要趟这趟浑水。两族积怨已久,祖上不愿挑起战争才隐忍至此,如今我若不了结此事,便愧为鲛族之主,愧为人兄。”
“龙族有何对不起你们?”
“上神当真要听?”
风怀皱起眉,“有何听不得?”
风怀身后的龙族人忽然握紧佩剑上前一步,风怀抬手止住他们的动作。
淮胥冷哼一声,“上神离开的早自是不知,吾妹淮烟本无心于他,如今却被那风墨困在龙宫里,身患重病。风墨还以她要挟我,要我鲛族至宝灵珠!”
晞坻转头看向桁沭,眼中满是疑问,珩沭笑着抬抬下巴示意她继续看。
“淮烟姑娘是心甘情愿与二公子在一起的,你莫要颠倒黑白。她若知道你以她为借口发兵损害两族和平定然是不喜。”,风怀身后一人愤愤开口。
风怀的眉头越皱越紧,他不擅长处理这些事,听着一个头两个大,两人愈说愈激动,隐隐有剑拔弩张之意。
“真相如何,找淮烟姑娘一问便知,二位何至于如此动气。”,风怀开口阻拦他们。
“家妹身有顽疾,常年卧病在床,恐怕受不得如此折腾。”
风怀瞄了淮胥一眼,“那鲛族的意思是,不管真相如何都要与龙族开战了?”
淮胥一愣,“真相……真相自然是如我所说一般。”
那龙族少年上前一步,“我们又何时要挟过你?”
淮胥神色凌厉,“淮烟来信说要嫁给风墨,要灵珠做嫁妆,这定然是那风墨逼她如此说的。”
那少年似乎很生气,“你!你蛮不讲理!”
桁沭站在晞坻半步后,微微俯身在她耳边,“不如直接去龙宫。”
晞坻点点头,两人便消失在海底。
东海地域广阔,景色秀丽,龙宫也是富丽堂皇,耀眼得很。虽然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