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幸福镜花水月,感情破碎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也跟着碎了……
沈月渠要等汪泉一起走,汪泉哪里走得开,周南身边这么大颗定时炸弹,在最幸福的时候爆炸,她现在比不知情的当事人心情沉重百倍。
她肯定要陪着周南解决好这颗炸弹。
沈月渠拉着汪泉上了车后座,问她:“你打算怎么办?”
……
汪泉发现自己也很混乱,平日里条缕清晰的脑袋这会儿想出来的每一个处理办法似乎都是烂招——也是,程航都把事情弄成一滩垃圾了,再怎么整理也只能整理成垃圾堆。
“就直接拉着他俩对峙呗。”汪泉破罐子破摔,这不是最直接最方便的吗?
沈月渠看出她的赌气,伸手搂了她,摸着她头发跟顺自己家炸毛猫似的一下一下,嘴上哄着:“别任性。”
“这怎么任性了?”汪泉不服,“他自己敢做现在还不敢直接拿出来说了?”
“那么,你觉得周南会有什么反应,又会怎么做呢?”
“她自然会伤心得要死,可是长痛不如短痛,赶紧离婚远离渣男吧!”
沈月渠自然知晓汪泉是什么性子,他提醒道:“人生的选择终究是她在做,尤其是感情,如人饮水,最多建议,不要替她做决定。”
汪泉被愤怒冲击的大脑被这句话点醒,沈月渠说得太对了,她对程航做出这种事毫不意外,甚至在她心底一直默认他就是在做这种事,只不过没有被发现所以疑罪从无。
但是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事,即便她对他的心理预期已经低出马里亚纳海沟,也还是被巨大的愤怒冲昏了头脑,连带着周南那一份羞耻,汪泉恨不能将这个臭男人拉出去游街示众,要不是沈月渠实在太人模狗样,她想她今天可能会连沈月渠一起恨——平等地歧视每一个带有Y染色体的人。
因着这份将心比心、感同身受的愤怒和耻辱,汪泉已经不复平日的冷静和袖手旁观,她有一种深深的护犊子情节。
——这事儿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反而有信心能够淡定地处理,把对自己的伤害最小化,但因为是别人,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之一,所以她反而惴惴不安,随时准备情绪爆发以捍卫周南的权益以及让她在遭受枕边人婚礼当天背叛的同时能够感觉到身边些许的安全感。
她不是孤立无援。
但汪泉作为朋友,作为任何一个“别人”,她都不能替周南做任何决定。她是很上头,恨不得直截了当告诉对方你老公出轨了赶紧离婚吧,大不了再找一个。但人生不是“二可以分成一和一”那么简单,也不是所有人都秉承一套非黑即白的规则生活,生活中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无可奈何,情难自抑。
汪泉以前是遥遥知晓这些道理,但为人处世仍是一腔热血,清高孤傲,是非分明,而今自己身陷囫囵,选择了不明智的选择,拥抱了不光彩的拥抱,才知道此间苦楚中也有一丝甜。
汪泉对沈月渠的说法深以为然,但沈月渠的目的只有一个——不要日后平白落埋怨,不吃羊肉空惹一身膻。
沈月渠看她情绪隐忍,思绪万千,又有点不放心,还是问:“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
汪泉摇头,事情已经很乱了,这个时候沈月渠牵扯进来除了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半点用没有。
沈月渠无法,只能叮嘱她:“有什么事给我电话,不要冲动,事情已经发生了,最重要是确认周南想要什么结果,朝着那个结果谈判。但她一时半会儿未必能想好,给她点时间。”
沈月渠本意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周南整理好自己整理好情绪,有需要自然会找她,现在婚礼当天就迫不及待把这件事情捅破,只怕到时候罪魁祸首不见得还是程航了。
但汪泉的想法很明显——是别人也就算了,她一点儿闲事也不爱管,但周南的事情,有的时候哪怕里外不是人,也不得不豁出去管一下。
真正的好朋友大概就是这样,明哲保身即是虚情假意,两肋插刀才是真情实意——中二,但是汪泉心里的事实。
这事儿再隔个夜汪泉简直能憋吐血,何况程航那个背信弃义、两面三刀、油嘴滑舌的,谁知道他会在周南面前怎么编排?
招呼朋友把要去周边别墅轰趴的客人先送过去,周南闲下来倒还真有点要拿程航兴师问罪的意思,结果她还没发难,汪泉已经站在他们面前,面色凝重地对程航说:“有空了吗,有空我们谈一下吧,关于上午的事情。”
话一出口,程航心中了然——沈月渠来参加婚礼,去捞他,看来都是看在汪泉的面子上,看沈月渠的态度,这俩人绝对不是普通关系。
这下难办了,老婆闺蜜本来就是个狠角色,架了个大老板女人的名头,更是难搞。他一脸颓败,事已至此总不能在底下大吵大闹,刚刚开的房还在,程航招呼他们上去说。
周南看他们二人面色沉重,也感觉不对劲,不停问他们怎么回事,程航低头不说话,汪泉挽着她胳膊淡淡道:“上去说。”
这架势,要不是信得过汪泉,周南简直要怀疑他们俩双双背叛自己了。
三人各怀心思进了房间,床上还摊着之前程航换下的衣物,衬衫又脏又乱,能看出之前的狼狈。
程航下意识要去藏起来,想想又觉得徒劳,还是没动。
汪泉扶着周南在沙发上坐下,一时间无人说话,周南越是心慌越不敢问,她甚至隐隐有要逃离,大家谁也别开口的冲动。
程航杵在一边,西装革履看起来却不比床上那身精神到哪儿去,汪泉打破沉默:“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给我们说清楚吧。事情说清楚了,你们夫妻俩怎么商量决定是你们的事儿,我不过问。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次欺骗我们,没有意义。”
程航当然知道没有意义,沈月渠捞得他,他还撒哪门子谎?
他脱力般坐在床尾,手肘撑在双膝,低头双手插进头发,又懊恼又颓丧地低低开口:“是我一时糊涂,喝多了酒,我什么都没想干,就是想跟朋友聚聚,谁知道赶上这种事儿。你们知道我的,我以前是玩惯了,我承认,可是我要是还想玩,我还结婚干什么呢,没必要啊,我结婚就是因为我已经心定了,根本没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