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把脑袋耷拉下去了,忽然感觉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好。”
很久之后罗丝才想起来问当时斯科皮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他回忆了很久,然后说:“我一开始很意外,确实觉得你在开玩笑,可能潜意识里你一直是小孩——别这样,对不起,很快就不这么以为了——我不觉得你能懂喜欢是什么意思,应该只是发现了逗我玩的新方式。”
“我比你懂。”罗丝说。
“嗯……可以这么说,”斯科皮对着她很浅地笑了,“其实搞不明白情况的是我。我当时……你说了我才发现,其实我对你的感情一直很特殊,我很想拒绝,但是很奇怪,就是拒绝不了。”
“试试”就是字面意义的“试试”,也没什么特别明显的改变。罗丝觉得斯科皮就像一块正在解冻的冰,只能说就算她不去刻意捂,也能自己琢磨着化开。那年冬天霍格沃茨下了很大很大的雪,罗丝怕冷,手脚成天冷冰冰的,他们那天正在穿过露天的院子,空中正在飘雪,但没有风,只有安静的雪花落在头发上。她对着自己的手哈了一口热气,斯科皮就忽然握住她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他就像是个不怕冷的怪物,四季都喜欢穿衬衫,外头加个厚外套就算过冬了,口袋贴着体温,所以很暖和,罗丝一乐,就把两只手都伸进去了。这是个古怪的姿势,这样一来他们就没法正常走路,停在了下雪的院子中央,罗丝抬头,能看见雪花落在他的头发和睫毛上,浅色的头发,浅色的眼瞳,浅色的皮肤,她想到一个词,晶莹剔透,也不知道是在说雪,还是说人。
那一刻她有一个坚定的念头,就在雪花融化前的一瞬间,她想,我还能喜欢这个人一万年。
一万年太长了。也就比“永远”短一点。新郎亲吻他的新娘,金银色的礼花炸起来落在他们头上,像缤纷的雪。
婚仪结束之后是晚宴和舞会。安娜侧头去和新婚丈夫说了句什么,然后罗丝忽然听到她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接着,罗丝!”
罗丝下意识地伸出手,只见安娜的手捧花越过人群,带着若有若无的花香就撞进她怀里。安娜在不远处宠她眨了眨眼睛:“克莉丝汀不要,那这份好运给你了!”
她有点哭笑不得。此时晚宴已经开始了,阿不思早不知道哪去了,她拿着一大束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先捧在手里挤出了人群,结果迎面而来两个人,一对上眼,她脚下一顿。
斯科皮看了看捧花,又看了看她:“罗丝?你去哪?”
“找个能暂时放这玩意儿的地方。”罗丝说。
“放我这吧,我不去舞池。”斯科皮从下意识伸手的罗丝手上接过那一束花,“这位是多洛雷斯·布朗。”
多洛雷斯抬手将一缕头发别到脑后:“罗丝·韦斯莱,我知道你。”
她笑盈盈地和罗丝握了握手,面容美艳,配着镶碎钻的首饰,整个人美得十分晃眼。这位大明星确实有她红的资本,只在这站了片刻就能感觉到周遭人若有若无的关注。
罗丝下意识看了眼斯科皮,猝不及防和他目光相撞了一瞬,她飞快的别开眼,假装一直在全神贯注地和多洛雷斯寒暄。
斯科皮看了眼时间,表示他先出去了。多洛雷斯笑着转向他:“果然你还是不喜欢这种社交场合。”
斯科皮“嗯”了一声没多说。
他们简单地道了个别,罗丝刚要礼貌开口说回见,忽然转了念头,她说:“我也有点事,先失陪了。”
斯科皮没走远,在几步开外回了一下头,等到罗丝跟上来,才继续往前。
罗丝察觉到边上装饰用的玫瑰花变稀疏了,大概快要走出宴会的范围,偏过头抬眼说:“她喜欢你。”
斯科皮说:“我知道。”
“你和阿尔其实有点像,无情又残忍。”罗丝说,“只不过他是玩过感情就跑,你是一开始就不给希望。”
“我没那么无情吧。”
“你们之前关系应该还不错吧?”罗丝说,“我猜她跟你坦白了,之后你就不拿她当朋友了,不然你不会在介绍她的时候连‘朋友关系’都不提。我都能感觉到她的伤心。”
“……”斯科皮欲言又止,半天才解释了两句,“在我身上寄托希望是没用的,这些感情我没法回应,也还不起,但……”
“以己度人。”罗丝嘟囔了一声。
她确认了一下这话没被听见,用正常音量继续说:“我很惊讶你这次居然会解释——不过你怎么知道她也能明白这种态度是为她好呢?你觉得她不需要知道?还是你认为自己做了有结果就好,理解不理解的都是多余的步骤?”
斯科皮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似乎在远处天空中的云层上游离。很久之后他才开口:“对不起。”
罗丝笑了:“道歉还是面对面的比较好,我没这个兴趣转达。”
“我是跟你说的,”斯科皮停了下来,“我是不是真的无情,你应该知道。”
那晚罗丝后来还出去过,安娜酒喝得有点多,整个人歪倒在她新婚丈夫身上,指使这个代表人发言。
年轻男人有点局促地说:“哦……他们结束可能有点晚,明天会有人来收拾。明天她再来找你们。”
罗丝说:“好,那晚安。”
她一直心神不宁,自从斯科皮那句话以后。回房后她担心自己会睡不着,从起居室拿了一瓶褪黑素,吃完才发现里头数量不对,意识到那不是她自己那瓶——应该是外包装一模一样的缘故。
她思考了一会儿要不要给斯科皮送回去,鉴于暂时不太想看到他,最终放弃了。他们俩总是在莫名其妙的时候有莫名其妙的缘分,比如买到同一个牌子的褪黑素。其实罗丝有途径搞到一些效果更好的睡眠魔药,但她失眠很偶尔。斯科皮以前睡眠质量非常差,藏了一柜子的各种效果的药,他也有药剂师资格,断货了就自己给自己做,但他似乎一直想瞒着罗丝,如果不是被她偶然发现,估计到现在还会继续藏着掖着。
她一脑子胡思乱想地睡着了。做了很多混乱的梦,看场景大多在几年前,她毕业了没什么事干,兴致勃勃去读了几年麻瓜的大学,专业好像是国际经贸方向的,有课的时候在学校,没课就家里睡觉。他们那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