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回到了黄埔军校,回到了平静生活后的我,有些许不习惯。
战场上走一遭,多多少少是有些后遗症的。
听到突然声响,我总是下意识的把手放在腰间;夜晚中突如其来的响动,也会使得我迅速惊醒。
我感到自己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经历。我以为幼时父亲的经历,已经使我对于打打杀杀习以为常。但是真正的战场,终归还是不同的。
同时,我跟教导处的周主任打了招呼,开始参与旁听黄埔的一些课程。我虽然只是一个军医,但是在战场上做睁眼瞎,无法迅速判断战况也是致命的。
其中,毛□□对于农民革命的课程也让我受益匪浅。他深入浅出地分析当前国民形势,那种发人深省的思考让我振聋发聩。
期间,我去医院看了瞿恩。
“瞿老师,感觉你在爱情的滋润下,恢复得特别好!”我看着立华为瞿恩老师洗手做汤羹的样子,打趣道。
“那也得要感谢你这位‘达瓦里氏’不是么?”瞿恩笑得很甜蜜。
期间,瞿恩的妈妈也带着骨头汤来了医院。
“可夫,真的得多谢你了!”瞿妈妈拉着我的手,“如果不是你安排得好,瞿恩这条命恐怕都保不住!”
他们一再邀请我,让我在瞿恩出院后到他家去吃饭,我也不是个特别会拒绝别人的人,只好答应了下来。
谁又能料想到这会是最后的甜蜜时光。
“最近学校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连我们军医部的人也隐隐有些骚动。”中午的时候,我和立仁一起在学校食堂里吃饭,我跟他提了一嘴。
立仁跟我说,叫我不要理会,别跟其他□□多交谈。
“周末我和立华一起去瞿恩家吃饭,他要出院了。”我跟他说起了周末的安排。
不知为何,这直接引起了杨立仁的不满,他压低着嗓子说道:“你不知道这一大家子都是红党啊。”
“大家不都是在合作么,这有什么的!”我有些生气,“你别多想了!”
再一次看到立青,是他陪同满脸血的红党同学穆震方,还有一众一脸鼻青脸肿的六班学员来医务室,边上还有维持纪律的士兵。
我和几位军医,赶忙去处理伤口。
物是人非,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形容现在的彼此。
我有些认不出他来了,他好像沉稳了很多,他刚开始也没认出我来。毕竟我长高了许多,整个人都张开了,还剪了一头短发。
我处理完了伤口,跑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立青,听说你去战场走了一遭,还立了功?”
他眨了眨眼,好像终于把我认了出来,他笑着说道。
“你咋这么大变化呢,我都认不出来你了。”
“是啊,你咋知道的,立华跟你说的吗?”他以为是董建昌告诉了立华,立华又告诉了我。
“不是,我是听别人说的。你可真厉害啊。”
“你们班这是怎么回事啊?”
“别提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后来我们也没在交流,因为整个三期的学员都因为这件事情打了起来,医务室瞬间门庭若市。
之前商量好要去瞿恩家吃饭的事情,也受到了这次事件的余波,不了了之。
过了几日,立华约我出来喝咖啡。
“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啊?大包小包的?”我非常疑惑地问道。
“立青说,学校里的饭菜没有油水,这不是给他拿了点吃的,改善一下伙食。”立华笑道。
“伙食我倒是没注意。”
立华道:“我还不知道你,你那仙人模样,忙起来才不管吃的是什么呢!以前若不是我管着你,你怕不是会饿死在宿舍里!”
我说:“怎么会呢!我只是在这方面要求没那么高,哪有这么夸张!”
我们谈天说地,我分享了我在战场上的经历。
我们又说到了立仁,我告诉她,我和立仁在一起了。她无比惊讶,似乎没办法把我和立仁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她打趣道:“我哥这棵歪脖子树,终于开花了。”
她又想到:“我以后不得叫你嫂子啊!”
“别了吧。”一想到立华叫我嫂子,我浑身鸡皮疙瘩就起来了,“我们才是一国的,别管立仁。”
后来,我们又无可避免的说到了董建昌,东征结束后,他用军功换取了去莫斯科中山大学留学名额给立华。
“这是个好机会啊,可以去苏俄留学。”我心里对老董有些佩服,他真是愿意为了立华豁出去。毕竟这个名额真的太难得了,因为能去的大多都是背景深厚的子弟。
“据说这会,大公子都回去呢!”我跟她分享着我了解到的八卦事情。
我们还是无可避免的谈论到了瞿恩。
“可夫,你说我们以后和瞿家还能像以前一样吗?”我知道她指的是她和瞿恩,也知道她指的是果党和红党。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冷了的咖啡,喝起来有些酸涩,我们默契的对视了一眼,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你如果真的决定要去莫斯科的话,那可一定得记得给我写信。”我岔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