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玉自入水后,惊魂未定,整个人懵掉了。等反应过来,人已经在亭中了,被方才一众跳舞的宫女环绕在中。隔着间隙,远远的看见哥哥焦急的模样,心下惭愧。再回头,正对上云轻尘不满的神情。
李怀玉看出云轻尘的不快,连忙道歉:
“对不起,我影响了姐姐的表演。我不是故意的……”李怀玉依然固执的称呼云轻尘为姐姐,而不是娘娘。
云轻尘看着李怀玉的模样,如此狼狈,却还在担心她。心中陈杂,她还是这般单纯善良。示意了下身边的一名舞女,那女子立时明了,脱去身上的罩衫。
云轻尘接过衣服,递给此时全身湿漉漉的李怀玉。温言道:
“别说了,赶紧把这衣服披上,我带你去另换身衣服。”
李怀玉依言穿好衣服,云轻尘又是一个飞身,抱着李怀玉向一座宫楼上飞去。
等李怀玉换好衣服出来时,便看见云轻尘一人,静静的坐在外间的桌子旁,单手支着脑袋,一手拿着杯子喝茶。
一道阳光从窗中透过,落在云轻尘身上,静逸而温和。云轻尘此刻的美丽,不只是皮相之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份雍容和悠远,更是美得惊人动魄。李怀玉立在那看得呆了,云轻尘侧过头淡淡的问道:
“好点了吗?”
李怀玉收回神思,点了点头。云尘放下手中的杯子,却在放下的那一刻,李怀玉整个人像过电一般,冲上去,将云轻尘手心向上一翻。云轻尘被李怀玉突然的动作吃了一惊,等反应过来,手已经被握在李怀玉手上了。
心下漏跳一拍,李怀玉不是个聪明的女孩,但却足够执扭。
云轻尘手心有一颗很小的黑痣,在痣的旁边位置,有一道烫伤的疤痕。那是小时候两人一起玩烟火,一个火竹打横了,快要蹦到李怀玉脸上时,云轻尘用手挡下而被烫伤的。虽然不明显,但若细看,那圆圆的疤痕还是在的。
“你是云大哥,你是我的云哥哥,你是我的云哥哥!你如何变成这样,是谁害的你,云哥哥你说话啊!”
此时屋外正有人敲门,云轻尘眉头一皱,作了个收声,和制止的眼神。李怀玉反应过来,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收了声,只撑着大眼,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云轻尘。
进来的人,是方才脱下衣服给李怀玉的舞女,名唤枚巧婷,入宫后改名巧儿,是云轻尘在外寻的心腹。此女是枚家孤女,枚家犯事,本可轻判,太后却为以儆效尤而重罚,父兄被砍头,家中女子被仗责,母亲不久也病逝。而当年她因身体不好,在乡下疗养,而被幸免遗漏入册。
云轻尘见进来的是她,也放下警惕,问道:
“什么事?”
“皇上在外请李小姐出去指认凶手。”
“查到什么了吗?”
“目前怀疑是礼部尚书之女于妙玉。”
云轻尘嘴角一笑,说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枚巧婷出去后,云轻尘对着李怀玉,正色道:
“我不懂李姑娘在说什么,也请以后不要再胡乱指认。你已经不小了,难道李家没有交待你,不要在皇宫乱言乱行么?”
“有,有说过的……对不起,方才是我太激动了,我明白的,云……云……”云了几声,见云轻尘眼神凌厉的望向自己,哥哥二字还是咽了进去。
“好了,皇宫从来是是非之地,以后没事还是少来!”
李怀玉抓过云轻尘的手膀道:
“今日谢谢你!”
云轻尘将手臂挪了挪,避开道:
“快去吧!皇上他们还在等你。一切照实说就是!”
云轻尘语气依然不善,但李怀玉还是听出了关心。
李怀玉很快被宫人领到正堂,见地上跪了好几人。其中一名宫妃,一见李怀玉,连忙扑向李怀玉,哭道:
“李姑娘,你同皇上说,不是我妹妹,不是妙玉推你下水的!”
妹妹犯事,做为在宫中不受宠的姐姐,也会被牵连,甚至牵连整个家族。
太后早已厌烦座下的表演,怒眉不喜,大声喝道:
“放肆!”
随既又招手,唤李怀玉近前道:
“玉儿过来。”
李怀玉依言进了跟前,向太后和皇上略一行礼。
“玉儿,你将方才情形据实说来,哀家为你做主!”
李怀玉看看台下跪着的礼部尚书一家,再见于妙玉颓然倒在地上,一边脸已经红了。应是在她离开这会,已经挨了一把掌。仔细回忆了下,也是猜出一二了。
这于妙玉开始游园时,对她眼神便不善,虽不知为什么,此时她被人指摘为凶手,定是有原因的。所幸自己没出什么事,李怀玉想着息事宁人,但又记起方才云轻尘让她照实说,便细声直言道:
“方才亭中舞蹈,我见舞的太好看,不觉便移到池边看得入神。忽然感觉腰间有人用力推了我一把,我没站稳,便栽入河塘。具体是谁,是有意还是无意,却并未注意!”
于妙玉方才因为言词不当,而被父亲当众打了一巴掌。如今看李怀那一股子我见尤怜之态,便来气,不屑的说道:
“哼,你确定不是因为看得太入神,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李朗此时还湿着身子,外面披了件风衣遮体,不客气的接话道:
“妹妹自来不会说谎,妹妹说是有人用力推了她一把,那便是有人推了,至于是谁,想必于姑娘心里清楚!于姑娘,你若是因上次街上,我对你不敬之词,而因此记恨的话,大可冲着我来,何必要加害我妹妹?”
堂下的人闻言,立时响起窃窃私语声,于妙玉被说的脸一时刷白。此时李朗的一个叔伯,也适时的站出来,说道:
“好在今天玉儿有云娘娘搭救,没出什么事。你是礼部于大人之女,若是此事传扬出去,恐有失我礼部威严,于国体不合!皇上,太后,我是玉儿的叔伯,此事也因我照顾不周,难辞其疚,恳请皇上责罚于我一人既可!”
好一个以退为进,几句话便盖棺定论,这不是要皇上责罚他,而是要皇上重罚于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