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短视频app,多刷几天小视频,不懂的也都懂了,信我。”
夏炽没搭理他,她弄得七七八八了。
旁边江凛又流里流气地笑,“不错嘛,上手挺快,博士就是不一样,学东西真快啊。”
夏炽实在烦他,“你能不能闭嘴。”
江凛啧了声,“能,懂得闭嘴是我最大的美德。”
夏炽被他气笑了。
接下来的路程他果然不再开口说话,但闭着嘴巴他也没闲着,点开操控台放歌。
节奏轻快,歌词简单,却很抓人的心。
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
只是你忘了,我也没记起
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
只是你忘了,我也没记起……
夏炽听着歌,扭头看江凛,他叼着烟目视前方,不时跟着歌曲节奏摇头晃脑,哼上两句。
“爱人就错过!爱人就错过!”
一腔热血,完全走音。
快到鱼头山的时候,头顶飘来一团黑云,还没近,雨点噼里啪啦掉下,瞬间像水瀑,水也不是从上头落下,像从下面掀起,雨刮器都来不及刮出视线,又被糊上了。
江凛在路沿停车,下车去扯车后卡斗的帆布,遮盖要运上山的货物,有瓜果蔬菜,有鱼有肉有奶,嘴里还叼着烟,动作却利索,三下两下把后面罩的严严实实,自己却淋得湿透。
那黑t恤本就贴身,湿了像刷在他铜皮铁骨上的漆面,显出他虬结的肌肉和劲瘦的腰、腹肌,卡其色的工装中裤,也贴两条大腿,显出所有该显或不该显的形状……
穿了衣服,又像没穿衣服,哪哪都壮硕。
记忆里的少年,不过是个黑瘦小子。
他带着身水进驾驶室,抬起手臂擦耳朵里的水,很自然地使唤夏炽,“麻烦,帮我从副驾前斗拿条毛巾。”
夏炽打开她位置前边的车斗,里面塞着几本工具书,还有条脏得没眼看的毛巾,像擦过皮鞋,有一道一道的油污,她手指滞了滞,啪嗒合上车斗。
江凛已经看到毛巾了,张张嘴,以为哪里惹她不痛快,正要自己伸手去拿,却见旁边人咔哒地解开安全带,动手脱掉了身上的靛蓝色衬衫,给他递过来。
“用这个擦吧。”
她里面还穿件短袖的纯白圆领t恤,脖子纤细修长,胳膊也是又细又白,在这灰沉沉的如水底的黯淡车厢里,白得像抹光。
江凛怔忪了下,接过她的衬衫。
他嗅着她衣服上淡淡的薰衣草香气,觉得有点儿热,雨水从头发淌下,像是流汗。
这衬衫的软香,令他擦脸的动作都下意识轻缓了,怕自己糙皮硬肉擦坏了衣裳。
“谢了。”
两人又在车里等了会,谁也不说话,密闭的空间里,江凛也没抽烟了,等到雨刮能刮出前路视线,他才继续开车。
夏炽不喜欢雨天。
小时候只要下雨,父母总是取消行程回家,只要他们呆在家,就是一个个漫长难捱的夜。
但安市多雨,五六月有大半的日子都在下雨,多数时候阴雨绵绵,丝丝缕缕,空气嗅起来潮湿杂着霉气,接着是台风季。
鱼头山远看像个立起来的鱼头,养老院在鱼眼睛的位置,一条山路直上直下,像鱼永不干涸的泪痕。在山上,天气好的时候,能看见长湾尾端的安和镇海港,像座小小的海市蜃楼。
不过雨天什么也看不见,铺天盖地的灰。
下午三四点的天,已经暗得像夜幕低垂,养老院几栋房子全亮了灯,全是平层,合围着像两个大大的四合院。
东边宿舍和娱乐室,南边康复中心,北边食堂。住进来的老人不算多,二三十人。
雨天,这个时间刚午休结束,全在娱乐室看电视、下棋、打麻将、侃天说地。
最近新僻了个舞蹈房,隔着落地玻璃,五六个老阿姨在里面自学扇子舞,红红粉粉的衣裙和大扇子,红红粉粉的胭脂口红,欢欢喜喜的民歌。
一个门卫兼环卫,一个医生,一个厨师,两个护工。江凛上头的主理人也住进了养老院,叫江守年,几个月前中风,现在还躺在床上,话说不清楚,吃喝拉撒全靠人。
原本七人的员工团队,只剩六人。
江凛边给江守年翻身,边同夏炽介绍,“这是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