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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明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好。
没有人发现它不是燕襄，甚至在经过一晚的经营之后，连郗凌对“燕襄”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又一天经营之后，烦人的血盒任务者终于去休息了，回明从井里拉出来了自家姐姐和燕襄。如它所料，祝檀在桥东实验中学获得的力量足够她把队友带出深井。
不过……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啊。
回明歪着头，打量着祝檀和燕襄。
如果用更正确的说法，那么，有些不自在的那个人是祝檀，燕襄出来以后十分淡然，唯有墨色的眼睛显示出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回明，”祝檀看了看燕襄，扭头想对回明说些什么，结果一望过去，就发现回明还顶着燕襄的脸，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喉咙里的话登时又卡了回去，“咳。”
怎么回事？左看右看都是燕襄，感觉被这张脸包围了，左右为难。
“……？”回明疑惑。
祝檀顶着白布，把自己的表情和肢体动作遮住了大半，不过回明仍是感觉到，她好像真的有点不自在。
虽然常说檀木清净无染、不为外物而移，但那仅仅只是祝檀的“能力”而已，回明深知姐姐不是什么圣人，她还是经常因为某些事产生绪波动的。
但是这种……“纠结”？它几乎没见过几次。
“我跟血盒‘聊’过了，虽然它没有回应，不过我觉得这次应该只是狗急跳墙，只要我们注意就不会再被它暗算。倒是姐姐，你们在井下有遇见什么吗？”回明问得十分巧妙。
老实说，祝檀对于深水中的东西印象并不太深。
她印象深的是……呃。
祝檀回忆道：“是一片充满鬼怪的水域，鬼怪们都隐藏在雾里沉睡。不知道是哪里，但是有些熟悉。”
“这样啊，”顶着燕襄壳子的小狐狸又歪了歪头：“不摘掉布吗，姐姐？”
燕襄默默地看着这对统统不拿真面目示人的“姐弟”，望天。
祝檀很坚持：“……不摘。”
“唔。”回明沉吟，索性把燕襄的背包丢回去，自己身形变换，恢复了原本的狐狸模样。
然后它模样矜持地跳上桌子，对着祝檀和燕襄挥了挥爪子。
温暖的白光穿过二人身体，还在滴水的衣物和沾在身上的水珠顿时被回明的力量驱散，渐渐变得干燥。
祝檀抖搂抖搂身上的白布，若无其事道：“嗯，这样好多了。”
回明又看向燕襄，蓝湛湛的圆眼睛里透出几分端详——是不是他，说了什么让姐姐纠结的话呢？
“多谢。”燕襄拿回背包，朝狐狸点点头，打开背包准备把断剑放回身上，这次他有了防备，就不会被血盒突然袭击吓到了。
嗯，断剑、其他东西好好地放在里面，倒是“血盒”……
它好像经历了什么，一副要碎不碎的样子，好好地一只盒子从中间塌了下去。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它正在慢慢恢复。
这就是跟血盒“聊”过吗？
燕襄神色有些古怪——虽说他自己也或多或少能压制盒子，但这么直接对盒子造成破坏的，果然还得是祝檀一家人。
很快，祝檀那副灵活的头脑就找到了新的话题：“先把纸条给木人吧，看看饭店主人藏得那么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所有线索已用完，应该不会再有‘套娃’了。”燕襄自无不可，拿着纸条走上前。
套娃？还真是。
这饭店里到处都是纸条，还一环套一环的，可不是套娃吗？
似乎感受到燕襄的接近，倚靠在桌边的两只木人一反常态动了起来，关节处的篾片“嚓嚓”地轻响。
它们的脸部被“生”、“死”两张纸条贴住，因而减少了身上的怪异之感。毕竟人类是奇怪的存在，看见有脸的木人会感到恐惧，看见没有脸的木人也会觉得怪异。
燕襄将自己打捞出来的“采购人守则”展示在木人面前。
“……”
“……”
两只木人同时站了起来。
“生”掀开自己脸上的白纸，后面写着：“帮助饭店。”
“死”掀开自己脸上的白纸，后面写着：“毁灭饭店。”
它们又同时朝燕襄伸出手。
没有什么激烈的冲突和内心的挣扎，燕襄把纸条交给了“生”。
“生”握住了采购人守则，那张没什么意义的纸条很快就消失了。而后，两只木人再次举起手，掀起了脸上的纸条。
没有表情可供参考，木人的脸部一片空白，唯有隐约的白雾在它们身后弥漫。
“生”后是：“任务者死亡。”
“死”后是：“任务者活着。”
意料之外的选择出现了。
祝檀那边发出来疑惑的气音，然后变得了然：“嗯？嗯……”
到了最后一步，他依旧在隐瞒防备着血盒。
燕襄垂下眼，意识到这还是考验。
如果是其他人站在这里，他们内心或许会产生动摇。
饭店存在，就要让任务者死亡吗？可是站在木人身前提交选择的，也是“任务者”，“任务者”也只是想活下去啊。
这是人之常情，没人能够指责。
短暂思索后，燕襄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你说如果答错了这道问题，会不会被木人抓住丢进井里？”
“我觉得不光会被丢进井里，你的道具还会被饭店征用。比如，前台有鬼怪迟迟不走的话，拿出抽屉里的断剑，将其驱赶。”祝檀的声音也很轻快。
她觉得这道题根本不难解答。
其答案在于，你是否真的理解了这座饭店存在的意义？
当然是……为了守护。
这个答案甚至让她想起了母亲。祝祁也是这样的人，这样怀抱着守护的心情……可惜她已经离开太久，连面容都无法再想起。
下一秒，燕襄取出了井下那张写着“天悬地隔，去伪存真”的纸条，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