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蒂是怎么看我的呢?”绫顿对此很好奇。
青斑又和小虎鲸对话两三句后,笑嘻嘻地转过头看她:“阿绫姐姐,帕蒂说你是个和它一样贪玩的人类。”
她一怔,“哈哈”笑起来:“那么请转告帕蒂,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贪玩的虎鲸。”
两个贪玩的家伙互相伤害,倒打一耙的小虎鲸“呜嘤嘤嘤”地鸣叫着。
“帕蒂说,因为你每天都会来海上玩耍,要是你没有过来打扰它学习,它不可能贪玩的。”翻译家青斑忠实地传递着小虎鲸帕蒂的抱怨。
哦豁,还知道推卸责任嘛。
“请转告帕蒂,那是我每天的工作嘛,好啦好啦,既然它那么说,那我不找它了。”
小虎鲸的鸣叫又去了超声波段。
“帕蒂说,不行不行不行!”青斑有声有色地转告着,自己还表演上了,拼命晃脑袋,“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听她的复述,小虎鲸的语气相当激动焦急。
回到岛上后,天色快黑了,像牛奶一样浓厚的雾气还萦绕不去。
情绪波动大的青斑又开始着急了,悄悄抹眼泪:“天黑了,怎么办?我怎么办?谁来救救我?”
绫顿瞥向另外两个家伙。
玄一如既往地在角落里长蘑菇,丛姜把果酱往外推了推,一脸僵硬地示意青斑可以尝尝果酱。
她叹了一口气,从没有几滴墨水的头脑里搜刮出陈年烂谷子来,试图让女孩平静下来,安稳地休息。
“青斑,你见过小螃蟹擦眼睛吗?”
青斑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停止抽泣,泪眼朦胧地摇头。
“沙滩上的风太大,把小螃蟹的眼睛上吹得全是沙子,所以它就会恼火地从腹甲里抽出两只软软的小刮子,弯下眼睛……”
“弯、弯下眼睛?”青斑实在不能想象,以为她口误,便问。
“螃蟹的眼睛像车灯一样竖起来,但它的刮子够不到,所以只好把眼睛弯下来,用软刮子刷刷掸掉眼睛上的沙子,然后,它又收回刮子,像揣手一样放回腹甲中。”她做动作示意道。
青斑对着她的动作自己想象硬壳小螃蟹熟练的动作,破涕为笑:“好好玩!”
总算让女孩暂时忘掉她离家迷路的糟心事了。
丛姜从灯下抬起头来正在看她,见她回头,他提了提嘴角,给她一个不温不冷的笑。
为了听讲给她的睡前故事,青斑乖乖去了绫顿的床上,坐好,支起双腿抱膝,一对大翅膀把自己拢起来,形成了温暖的保护罩。
从保护罩里传出青斑的声音:“现在我已经准备要睡觉了,我可以继续听故事了吗?”
睡前故事系列让她想起和缦的相处,虽然当时讲的是悬疑故事,但回忆及此,她还是忍不住微笑。
缦,要好好的。
在讲到第三个故事的时候,把自己拢在大翅膀中的青斑睡着了,呼吸绵长而安心。
绫顿也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
猫和乌鸦互骂,骂得战火纷飞唇焦口燥。
乌鸦站在狍子宽厚的背上,毫无愧疚之心地从狍子身上薅毛筑巢。
森林里两群鸟拉架互骂,但谁也不越过中间那条界线。
“你的脑子里就装着这些稀奇古怪?”她路过丛姜的时候,他轻轻出声问了一句。
她耸了耸肩:“我小时候住在森林里,时不时就能见到这些闹剧,也不是我的错嘛。”
他又笑了出来:“正符合你的天性。”
“我什么天性?”她直觉他不会有什么好话。
“顽劣。”
果然。
她呵呵为自己辩护:“我那么稳重。”
“表面来看确实如此,”他一针见血,“然而你什么时候不与那条小虎鲸胡混,我再收回对你的评价。”
“……”她语塞。
她刚不久前才答应帕蒂要一直和它玩的。
青斑在绫顿的床上休息,但她只占了一个小角落,因此绫顿拒绝了丛姜和玄的提议,依然在自己的床上休息。为了防止自己睡相不佳而伤到青斑,她把睡袋放在床上,钻进睡袋里,像条毛虫一样在那团毛绒旁边休息。
次日。
绫顿起床的时候,以为自己眼睛花看错了,走到已在桌前推演合成规律的丛姜旁边,轻声问:“你怎么会在早起鸟儿的时间醒着?”
丛姜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幽幽道:“……就允许你扮演早起鸟儿?”
她非但没生气,还笑道:“咦,我居然少见地被你夸了。”
丛姜也被她的脑回路惹笑了:“分明是你话里话外自夸早起鸟儿。”
丛姜对这些天合成植物矿石的失败很在意,照他的性格,看来拿着一本初阶书非要和高阶合成术拗到底了。
她作为这个家这个岛的支柱,确认青斑还在安睡、丛姜已起来钻研学术后,又去察看玄的情况。
他的情况依然不是很好,在睡梦中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着。
她看了他一会儿,结结实实地叹了一口气。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岛外,海雾依然萦绕着。
为了缓解青斑回家的焦虑和苦恼,她带着青斑去岛内逛,一边继续搜肠刮肚地给她讲故事。
林木间,她指着那块围着栅栏的空地对青斑讲述道:“这一带曾经发生过一场惨绝人寰的火灾,所以那些草死活不肯搬过去,还会互相之间喋喋不休地传递‘火灾凶宅’这个消息,搞得我不得不把它围起来,省得草心惶惶。”
栅栏上挂着“凶宅,禁止出入”的牌子。
青斑果然被逗笑了:“我知道,我听说有一个羽人能听懂草木的语言,据说它们很会碎碎念,一天里能说好多好多废话!”
她的时空侦探线索雷达响了,一个激灵:“听懂草木的语言?”
“对啊,我听我哥哥说的,我回头问问那个羽人到底是哪个大师!”青斑很热情。
听到这个答案,她像有了定心丸,在心里一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