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杀死的那个恶体族人。
原来尸横街头不是虚言,在这里,死亡是家常便饭,随处可见遗体。
黑色斗篷人走到她面前:“跟着我。”
她哑然地去捕捉他的眼神,试图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但他的神色藏在帽兜下,眉骨立体,眼窝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她果然亦步亦趋地跟在斗篷人身后,他走进院落,她也走进去,他给那个面目丑陋的店主付了钱她也准备上前——
“已经给你付过了。”斗篷人睨了她一眼。
她再次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斗篷人从披风下伸出手,手里摊着一个黄铜色钥匙:“一个房间。”
她叫住了他:“为什么?”
他回过头:“如果你想好好休息的话,就跟着我。”
他好奇怪,不要跟我——跟我——不要跟我——跟我。她腹诽道。
她却不准备和这样一个危险的不明人物待在一起,折回去,又到店主面前付了种子。
和精灵大陆相似,在这里种子的价值很高。
不同的是,店主没有那么厚道,颇为不要脸地收下了种子,没有准备给她找钱的架势。
她正要从店主那里接过黄铜钥匙,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率先拎起了那个钥匙。
斗篷人比她高大半个头,微微低目,眼中神色凝冷。
清脆的一声。
那个钥匙被扔到了店主面前。
随后店主那件袍子的领口被揪住了,店主慌乱地说了一些恶体族语言。
斗篷人取回了那粒种子,捏在拇指和食指间,看了两眼,随后把目光转向她:“收好。”
她收回种子:“谢谢你。”
“除了我以外,别相信任何人。”他平淡地道。
和黑斗篷人住在一间房。
她心情复杂,但硬着头皮跟他走进房间。
“昨天晚上,那条断臂是你造成的吗?那是偷袭者的残体,是你帮了我,是吗?”她终于忍不住问。
斗篷人坐在桌边,没有回答她。
她纳闷极了。
虽然是被保护,但是莫名其妙被保护过头,就算知道这人没有恶意,她也觉得狐疑。
她再次道谢后,也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由于和斗篷人一个房间,她没有联系东朱。
斗篷人暂时离开房间。
她才和东朱联系:“东朱,是这样的,我碰到了一个怪人。”
东朱:“你是说他穿着黑斗篷背着黑剑?”
“难道你认识吗?”她疑惑。
“我正好在鸩部落,和他的母亲有所交谈。他叫鸩苍,是恶体人和精灵结合的混血儿,心肠不错,你可以信任他。”
混血原来是混的精灵,怪不得在一群丑陋的恶体族人中间长得格外突出。
精灵的美貌基因太过强大了。
不过,既然是精灵的混血,为什么会人类语?
那个名叫鸩苍的斗篷人推门进来,把一包东西扔给了她。
她伸手接住,那是一个装着食物的纸包。
米糠面,这就是他们的食物。
“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斗篷人双手抱臂看着她。
她身上的味道?
她出发前和悬朱一样将自己浑身沾染了死息,作为保护罩。
恶体族人可能会觉得它有点淡淡的臭味,但却不清楚这是什么,也不知道它的危险性,这也是昨天今天有不少偷袭者还敢靠近她的原因。
“哦。”她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他走到她面前,斗篷随着手的动作扬起。
淡淡血腥味和盐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笼罩了她。
黑色斗篷顿时霸占了她的全部视线,想闪躲已经来不及了,她的下巴磕在了斗篷人的肩膀上,面料柔软的斗篷下是坚硬的胸膛。
他将她整个人都罩在了宽大的斗篷中,手臂揽住了她。
片刻后,斗篷人松开了手,她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突如其来的强势拥抱让她脑子乱作一团,尤其是刚才东朱还对她说“可以信任他”,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他却若无其事地走到窗边,手里握着水壶不紧不慢地喝水。
她皱着眉质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斗篷人微微偏过头,眼神掠过她,平淡地答道:“我说过我厌恶你身上的味道——所以现在你身上是我的味道了。”
区区一个拥抱而已,怎么可能……
她努力嗅嗅自己的衣服,又撸起袖子来嗅嗅衣服下的皮肤,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去嗅嗅衣摆。
呆住了。
他说的没错,现在她浑身都是那种带着淡淡血腥的盐味。
斗篷人看着她的动作,流露出好笑的神色。
似乎是解释,他补充道:“这种味道让你身边不会再有袭击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