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雨,您快回去吧。”
这样的雨夜让一位连伞都没有的老人去找席尔显然不太现实,她也不想再麻烦他了,大不了按原计划撑到明天早上就行。
然而老人并没有离开,指了指他递过来的水壶,又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舒徽妜这是可以喝的,舒徽妜也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不像话,她满怀感激地喝下了水,水里有些怪味,似乎是用不太干净的容器装过,但她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一口气将这一小壶水全都喝干净了。
将水壶还给了老人,舒徽妜再次对他说:“现在晚了,您还是先回去吧,到了明天也会有人来救我的。”
老人接过水壶,又看了她一会,确定她没受什么伤之后才起身离开了。
陌生人的善意除了给她久违的火光与饮用水之外,还让她心里也熨帖了许多,一时间精神也好了起来,她紧紧握着这支火折子,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墙角坐下。有了光源,附近的老鼠们都不太敢过来了,她也终于可以放松一下腿部酸胀的肌肉。
微弱的火光竟然还带来了些许暖意,舒徽妜蜷缩在角落,一切都好像安定了下来,抵挡不住的困意终是让她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来时是有人将舒徽妜叫醒的,此时夜晚依然没有结束,雨也还没有停,但还没熄灭的火折子还是让地窖里能看清些许东西。
叫醒她的人是妲吉勒斯,这位索戈利首席女骑士在这个雨后的深夜遇到了一位被丙特药剂毒哑的老人,她原本是看完了转化仪式想要直接回索戈利堡复命的,谁知道正巧在大路上遇到了急匆匆想要觐见领主的老人。
说不了话的老人显然认识这位女骑士,一番比划下来将她带到了这个地窖的后窗前,她一眼就认出了地窖角落里单薄狼狈的东方姑娘,二话不说就叫醒了酒馆的老板打开了门。
高大的女骑士轻松地抱起了虚弱的舒徽妜,临走时她特意交代酒馆的老板将门再次锁好,并且不要将她把里面的人带走的事告诉给租这个地窖的人,老板当然不敢违抗领主身边的骑士长,乖乖照做了。
妲吉勒斯并没有将舒徽妜送回楼上昆图斯订的那个房间,而是带着她一起回到了索戈利堡,那位好心的老人也跟着一起去了索戈利堡,妲吉勒斯告诉他,这位东方姑娘是领主的贵客,他今天的这个举动可以得到领主的奖赏。
而舒徽妜也在见到妲吉勒斯的时候彻底放下了心,疲惫不堪的身体再也撑不起一丝精神,很快就在她怀里昏睡过去。
清晨时分,妲吉勒斯租来的马车赶到了索戈利堡,她先让侍从去通知了领主今晚发生的事,随后让一个侍卫带那位老人去领赏,接着又带昏睡的舒徽妜去了城堡的客房。
老人看着她麻利地指挥着下人,自己无法开口说话,也就不再多表达什么了,他身上的衣衫已经全部湿透,手里还拿着给舒徽妜的小水壶与火折子,这些都是他从家里拿出来的,带回去了还要继续用。
领主的奖赏很大方,一百枚金币与一处田地,对于这位本就穷困潦倒的老鳏夫来说也许是他此生都没见过的财产,可他却拒绝了这份奖励,只是跟侍卫比划着什么。
他不是生来就无法说话的,十年前一个午后,他因为看不惯贾维斯对一个农家女动手动脚而出言阻止,被彼时才十多岁的贾维斯强行灌下了一整瓶丙特药剂,从此之后他就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他这个年纪才哑掉,已经没有精力去学习手语了,身边又没有亲人朋友,渐渐地也就习惯了孤独,唯一的不方便不过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无法与人说清楚自己的想法。
其实到现在他也并没有记恨贾维斯,今天他不要这份钱,也只是因为觉得自己年纪大了,用不到这些,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领主可以给他一瓶丙特药剂的解药。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解药说不定都不起效了,但他还是想找回自己的声音,年轻时他在一个牧场工作,他哼唱的牧歌曾是整个牧场最动人的表演。
见这个侍卫实在弄不明白他的意思,老人也没有多纠缠,他朝帮他拿东西的侍从摆了摆手,仅仅拿了几枚自己那个破旧的口袋能装下的金币,随后就独自离开了这座壮观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