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与人跳了一支舞的瑟瑞拉见舒徽妜退下舞池在一旁休息,自己也拒绝了这位年轻的绅士再来一支舞的邀请,端过一杯波纳蒂葡萄酒来到了舒徽妜身边。
“优尼娅,你跳得真好!”瑟瑞拉笑嘻嘻地走过来,亲昵地坐在了舒徽妜的身边。
舒徽妜摇了摇头,说:“是特维尔跳得好,我不过是配合他而已,我过去没怎么跳过舞,若不是他怕是就要成笑话了。”
两人半是客气半是亲切地聊了会天,乐队的曲子也渐渐变成了欢快的多人舞曲,所有人都在舞池中恣意地扭动身体,身边的舞伴可以随意交换,气氛也渐渐轻松了起来。
只是那个叫索菲亚的姑娘一直缠在特维尔身边,她凌厉的舞步虽然张扬惹眼,却有些抢了特维尔的风头。
舒徽妜对特维尔不算了解,但今晚这一趟下来也算是知道了他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面上看着风度翩翩进退有度,可那些细微处被人冒犯到时,他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就比如现在,索菲亚太过强势的动作已经惹得特维尔不快了,但特维尔又不能当面拂了一位颇有名望的公爵女儿的面子,他想换舞伴却被索菲亚紧紧追着,根本脱不得身。
不知为何舒徽妜的心情突然好了一点,虽然这还远远不及特维尔那双鞋给她带来的伤害大,但看到特维尔这样暗暗吃瘪的样子,她也产生了些幸灾乐祸的愉悦感。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舞会要结束只怕还有些时候,但现在宴席刚刚进入收拾阶段,舞会又办得热闹,正是下人们忙碌的时候,舒徽妜想着,如果能趁这个时候脱身,自己悄悄摸到马车那边,说不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得把那些要带在身边的东西拿过来。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稳住心神,舒徽妜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对瑟瑞拉说:“我有些累了,想出去透透气。”
瑟瑞拉倒是有些意外,光辉堡的晚宴和舞会从来都是最热闹的,不管什么样的人在这里都会玩得尽兴,怎么这个东方公主就不开心呢。
但她并没有阻止舒徽妜,只是说:“那好,等会要是特维尔找你,我就派人去叫你回来。”
许是她那个准王妃的身份,离开舞会厅时没有一个人阻拦,下人们也都没有要跟过来的意思。
傍晚来到城堡时,她特意记住了马厩的方位,马车虽然不会放在那里,但也都统一停在距离不远的车厅里,车厅离这边的宴会厅不远,一来一回快些走的话要不了多少时间。
然而脚上的鞋子还是限制了舒徽妜的行动,偌大的城堡里她走得有些不稳,心里着急的她也顾不得别的。
魇热症的药她已经吃了大半个月了,最后这十多天,万一错过了一次药,那前面的都白吃了。
可她又不能明着告诉国王自己患上了魇热症,那种赛芬地区的传染病不可能会出现在一个没离开过索戈利堡的人身上。
一路上三三两两路过的仆人看见了她,都没有要阻止她的意思,但是在即将从大门出去的时候,大门守卫拦住了她。
东方面孔很容易让人确认她的身份,那位守卫手握长枪腰背直挺地挡在了门口,冷声道:“殿下,夜里外面黑,无事还请您不要随意出去。”
舒徽妜面不改色地说:“我有些贴身的物件还在来时的马车上,夜里要用到的,还请阁下行个方便。”
这种事守卫们自然不可能再多说什么,不过虽然放了行,却还是派了一个人跟着舒徽妜一道往车厅的方向去了。
故意支走他只会引人怀疑,虽然不想让人跟着,但舒徽妜还是不敢轻易让这里的人对她产生防备,万一今晚拿不到东西,那就只能明天再来试试。
车厅里的壁灯光线很暗,堆满烛台的蜡泪几乎要将那本就微弱的火光也吞没。
舒徽妜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那辆马车,毕竟可以说是与它相伴许久,如今只不过分别了一个傍晚,再次见它时竟然生出了几分久别重逢的欣慰之感。
也不知道昆图斯现在怎么样了,他到索戈利了吗,有没有找到贾维斯?
从妲吉勒斯的话里舒徽妜并不能很清楚地明白索戈利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只知道现在有屠龙者和一部分华伦原本的亲卫队组成的部队在抵抗卡巴瑞与贾维斯组织的叛军,但卡巴瑞本人并没有出现在索戈利,所有的叛军都在贾维斯手里。
见她站在原地半天也没有动静,跟来的守卫好心地为她指明了方向:“就在那儿,殿下,您的马车是傍晚才停进来的,离门边不远。”
不知这是他对未来王妃的讨好,还是对这个漂亮的东方公主动了恻隐之心,这个守卫说话时并没有守门的那位那样语气冰冷,反而透着些善意。
舒徽妜朝他行礼致谢,随后走向了那个自己无比熟悉的马车。
马车前室是昆图斯常坐的地方,偶尔舒徽妜也会陪着他一起坐在那里,从东到西从古至今聊了许多东西。
其实他们本来也不是一路人,可不知道为什么,聊起天来却没有什么生疏隔阂的感觉,昆图斯跟她说起杀怪物的话题时,她会借着他的话问他一些自己不懂的问题,她与昆图斯说那些闺阁趣事他也认认真真地听着,甚至会因为一些他觉得很好笑的事而笑个不停。
那种自在感,不是冷冰冰的华丽城堡里一场热闹的舞会就能得到的。
舒徽妜满心愁绪地提着裙子走上了马车,有裙撑顶着的大裙摆此刻进入车厢之后就有些捉襟见肘了,但这也正是舒徽妜选择这个时候来的原因。
跟着的守卫站在不远处等她,并没有朝这边张望,舒徽妜将大部分的裙摆都堵在暗格边,让外面的人看不清车里的动作,随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暗格。
暗格空间不算大,放下一颗龙蛋后就只有些药剂了,最后昆图斯给她的那把匕首放在最外面,舒徽妜拿起它,摸好刀鞘上暗扣的位置,将它别在了大腿的袜带上。
没想到穿着并不是很舒服的袜带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了意外的用处。
紧接着她找到了自己那些魇热症的药剂,妲吉勒斯帮她做好了剩下这些天的所有药剂,但她一下带不走那么多,只拿了三日的份。
药剂也被她用马车里剩下的细绳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