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玉儿一看他这架势,不像是问题的,倒像是打架的,忐忑地问:“小叔叔,月月的同学在外面等呢,要不,我帮你看看?”
“我问她。”眼睛依然看着乐残月。
阙玉儿告饶:“那好,月月,我去外面陪你同学,你给小叔叔解答。”
说完简单的收拾了几本书,捧在手里出了教室,与秦超然一起站在走廊里,边聊边等。
阙晓风则绕过桌子坐在了阙玉儿的座位上,拿出了草稿本,递给乐残月。
上面是一道应用题,关于行程方面的。
她拉过草稿本,仔细的演算起来,可算来算去,就是算不出来,她一脸疑惑地看着阙晓风:“这个题好像少了个条件。”
“没觉得。”
“可没道理算不出来呀,非常简单的行程问题,时间、速度、路程,可好像没确切的告诉时间样。”
“那是你的看法。”
“你这人怎么这样呀,不是讨论题嘛,就不能给点你的意见?”
“有意见。”
“那你说噻。”
他看了看外面的阙玉儿和秦超然,他们正背对着教室,谈论着什么。
“我对他有意见。”他指了指秦超然的背影。
乐残月忽然明白他问的这道题纯粹是故意的,也不愿意多说,收拾书本塞进书包,准备起身走人。
他拉住了她的衣角,把她的肩头按住:
“以后,不许和他一路。”
她狂晕,想揍他:“我跟他一路有你什么事嘛,真是不可理喻!”
“就是不许!”他很执着。
她使劲地挣脱他,边往外走边说:“疯子!”
他在原地无奈地垂下了刚刚伸出去拉她的手,在她背后大吼了一句:“我是为你好!”
她头也不回:“我不要谁为我好!”
气冲冲出了教室,快步走向回家的路,身后的秦超然和阙玉儿一路追一路喊,出了校门口才将她追上,她也不解释,依然笑着与秦超然一起回家,而阙玉儿是住校生,自然是在校门口就止步了。
几天后,乐残月就明白了阙晓风那句“我是为你好”。
这个敏感的年纪,在这个不太开放的时代,再有一个不太开放的环境,男生和女生常常在一起,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小学时可以心无芥蒂,旁人只认为是两小无猜,但初中却不行,同学之间会起哄,家长老师会误以为早恋。
乐残月与秦超然被同时请进了各自班主任的办公室。在一番家长与老师的轮番轰炸之后,两个人若无其事的回到了教室,只是,上学路上和放学路上,少了他们的身影,图书馆里偶尔能够遇见,也只是浅浅的一笑,他们都是很听话的孩子,尤其是乐残月,她怕看见乐天成脸上露出的失望眼神,更怕看见父亲和母亲脸上的焦虑之态。
阙玉儿以宽阔的胸怀迎接了她的回归,将她紧紧拥住:
“月月,你受苦了!”
乐残月笑着拍了拍她的背:“不叫受苦,叫受屈,我可比那六月飞雪的窦娥还屈呀!”
“你真就没一点点动心?”
“真没有。”
“琼瑶阿姨的《几度夕阳红》没‘污染’你纯洁的心灵?”
“好啦,玉儿,就别洗涮我了,《窗外》都没能让我动心,何况‘夕阳’!”
落座后的乐残月,翻开语文课本,里面夹着一张纸条:
“你,没事吧?”
是阙晓风的字迹。她淡淡的一笑,将纸条折起,放在了书桌的角落。转过身去看坐在后排的他,他正低着头看书,仿佛不曾有过任何事一般。
听完最后一节课,等到所有的同学都离开了教室,乐残月站起来,正想找阙晓风说声“谢谢”,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在他的记录里,这怕是第一次提前离开教室。
她没有多想,坐下来,打开作业本,写了张纸条:
“阙晓风,谢谢你,我没事。”
写完后,她站起来,走到他座位跟前,把纸条塞进了他的课桌里,起身离开。
当阙晓风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放学时分,教室里已经走得只剩下他一个,他慢慢地理着书本,虽说是住校生,但晚上也是不上自习的,除非有需要才在教室里自习,其余时间可以泡在图书馆里,或者去校外逛逛,只要赶到学校宿舍清点人数之前回来即可。
当无意中翻到乐残月那张纸条时,他呆了一会儿,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飘逸的字体,不像女孩写的,走笔之间透着倔强和坚韧,尤其是那个“阙”字里的“欠”那一点,回笔太重。像要划破纸片却又突出在纸平面之上,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心里一阵异样的欣喜,九个字,三个标点,他足足看了十遍,然后小心地理了理,拿过自己的一本成语词典,将它夹在了最中间那一层。
时光在平静中慢慢的度过,他们在学习、测验、考试中度过了期末、寒假,迎来了又一个学年的开始。
周末恰好是晴天,星期六学校照样上半天课,下午放周末。
阙玉儿强烈要求乐残月去她的老家L镇玩,并且罗列了一大堆的名胜古迹,还说能在阙家大院的后面山上找到唐宋时的古墓。
乐残月从小就是个无险不冒的小人精,加上祖父用古典文学将父亲熏陶得中华上下五千年都略知一二,她也从小耳濡目染,听父亲讲《说岳全传》和《隋唐演义》,甚至于观看父亲间或用戏剧表演方式来展示历史的一段,所以一听说有唐宋时的古墓,心里痒痒的,她也想丰富一下自己的阅历,在父亲面前显摆显摆。
所以当阙玉儿邀请她时,她很爽快地就同意前往:“咱们玉儿相邀,何乐而不为?”
阙玉儿生涩地笑了一下,嗫嚅着说:“你把你小学同学秦超然也叫上吧,人多些好玩。”
乐残月没有多想,拍了拍胸脯:“好,包在我身上,一定把人给你带到。”
秦超然拂却不了她的好意,虽说有一时的流言,但年轻的心又怎能让流言缚住,更何况他们对友谊对生活都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