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晓风提高的声音,已经惹得其它同学都往乐残月这边看来,或许是习惯了两个人从初中到高中的无休止的争吵吧,他们没有太多的奇怪,只是不明白这次又是什么事惹着这个平时孤傲冷漠的人,仿佛也只能乐残月能够让他如此的不同寻常。
乐残月为了掩饰那些内心深处的想法,豁出去了:
“你凭什么管我?我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题算错了又怎么了?人就没有粗心的时候吗?诸葛亮不是还算错了马谡而失去了街亭吗?我能跟他老人家比?”
阙玉儿忽地笑了出来:“还搬出了他老人家呀?”
其它同学也轻笑了起来。
阙晓风横了阙玉儿一眼,她马上用手捂住了嘴,转过脸去。
“丫头,我不需要你这样的。”他忽然软了下来,在她面前,自己的自尊从来都那么不值一提。
“我能怎样?技不如人而已,有什么可多心的。”乐残月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这个直通班的人,都不是傻瓜,谁做什么,谁不做什么,个个都心里跟明镜似的,小小的聪明和细微的心思,谁又瞒得过谁?
“丫头,我们就不能好好谈谈?我的心思……”
“你的心思所有人都明白,现在你实现了,稳居第一了,还能有什么心思。”她故意说。
“我不是那意思,丫头,你排在第一或者我排在第一,对于我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难得他忽然语软话多起来,不过声音则小得只有他们彼此才能听见。
她心里一阵暖流,原来他们彼此之间的心灵是相通的,他们都将这种争执转化了,不再如才进一中时的那般争强好胜,但这也仅仅是他们两人之间不再争而已。
那么多双眼睛,又那么多的阻力,乐残月忽然不知道怎样将话题进行下去,有些茫然,更有些无措,两双眼睛就那么定定的相互看着,谁也不愿意先行移过视线。
阙玉儿在一边轻轻的咳嗽一声,惊醒了恍若处在梦中的两人,阙晓风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庞,乐残月反应快半拍,大声说:
“疯子,不要以为这几次你赢了,下次测验,你一定考不过我的!”
语气里没有了原先的豪情壮志,但却也让人听不出破绽。
阙晓风难得的莞尔一笑,冷俊的脸更加迷人,他动了动嘴角:“等着你放马过来,下次测验见高低!”
众人均“唉”了一声,原以为会看到一声精彩绝伦的好戏,结果还是以惯有的方式结束,这两人怎么就在排名上没完没了呢?
只有秦超然知道,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一唱一和罢了。而阙玉儿,也隐约的感到,两个人的情感已经日趋成熟,阙晓风的笑,太超乎寻常。
以后的测验,乐残月全力以赴,几乎又是今天第一明天第二,再过一次又是连续的第一。与阙晓风的关系也就只等谁先戳破横在他们中间的那层薄薄的无形的纸了。
就这样,他们不知不觉的送走了高中的第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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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最后一年,加油!”高三第一学期的第一天,乐残月收到了熟悉的字条。
她淡然一笑,但心里却是暖暖的,她转过身去,朝坐在后面的他微微一笑。
乐残月长得很普通,但这笑容配着她一双单凤眼,再加上一张小小的厚厚的樱桃小嘴,却也别样迷人。
阙晓风冷傲的脸上,划过一丝温柔。
这些小动作,都落在了阙玉儿和秦超然的眼里。
高三基本上无周末,就算是放月假,也是在周日下午,放半天,每个人的神经都被绷得紧紧的,生怕一根断了全盘皆输。
日子似乎很平静的,阙晓风依然住在乐残月隔壁,阙玉儿依然与乐残月住在一起,秦超然是有时与他们一路去学校,有时自个先去学校,友情或者朦胧的爱情,就那么隐藏在有意无意的举动里。
唯一不同的是,乐残月在高三这一年,乐妈不让她去餐馆打工,好让她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中去。
晚上下自习后,天空漂着些细雨,秋雨最是缠绵,淅淅沥沥的。
乐残月喜欢这样的天,带着淡淡的不知名的愁绪,不需要任何遮雨的工具,独自行走在雨里,是最难得的惬意。
她一头扎进雨水里,阙玉儿在后面急了,大声地喊:
“月月,打伞!”
乐残月回过头看着她说:
“这雨这么小,哪用打伞呀?你自已打吧,我慢慢走回去!”
说完,把斜挎在肩头的书包带绕过头顶,挎在了颈上,双手毫无顾忌地向身体两边伸去,像一只展翅的燕子,轻盈地在雨水里穿梭,还一路哼着歌。
阙玉儿急得直跺脚:“这丫怎么有这癖好?”
秦超然站在她身边,静静地看着渐渐远去的乐残月,叹了口气:“她从小就这样,没人能管住她,我想现在应该有一人能管住她了。”
阙玉儿还没来得及答话,旁边一个瘦削的身影已经蹿进了雨里,站在乐残月身后,为她撑起了一把蓝色花纹的雨伞。
阙晓风看着在雨水里玩得正欢的乐残月,冷声说道:“丫头,别不这么不爱惜自己。”
乐残月见着头顶忽然多了一把雨伞,有些不悦,听见他说的话后,更是不屑:“这叫情趣,你不懂。”
说完就要从他伞下跑出去,刚刚才向外斜一下肩,但被他拉了回来,差一点就拥她入怀了。他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我是不懂,但是如果生病了,我想我也就懂什么是情趣了。”
夜色里她的脸莫名的有些发烫,心也加速的跳了起来,感觉双手都有种被火烤似的,热得难受,似乎又像是全身被蜜包裹着一样,甜得有些发腻,只得含糊的应了一声:“知道啦。”
两个人走在雨里,身后跟着秦超然与阙玉儿。
秦超然淡淡地说:“他就是管她那个人。”
像是对阙玉儿,更像是对自己说。阙玉儿一时没听清,反问了一句:“说什么呢?”
“没什么。”他仍是淡淡的口气。
“唉——”一声长叹,在阙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