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图书馆的乐残月,看到了远处跑过来的阙玉儿,正欲开口问是怎么回事时,阙玉儿却吼了出来:
“终于找到你了,果真在这儿,月月,快跟我走!”
被拉着与她一起跑的乐残月不解的问:“玉儿,你不是参加社团活动了吗?怎么有时间跑出来?”
阙玉儿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还不是你家那个疯子嘛,这会跑学校门卫室等着,说带我们去东方明珠!”
乐残月一听,用力挣脱了阙玉儿的手:“我不去!”
“又怎么啦?开学那会还是好好的嘛。”
“从来就没有好过。”乐残月一阵黯然。
阙玉儿正想再次拉起她的手,就看见阙晓风从另一边走过来,白净的脸上,挂着丝丝汗珠,一脸笑意的站在了她们面前。
本来有些别扭的乐残月,看到他满脸的汗珠,有些心痛,也顾不得之前的诸多纠结,几乎是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你怎么跑得满头大汗?”
阙晓风好像也忘却了那些无端的猜测,相互的探测,温和的笑了笑:
“没事,说过的要带你们去东方明珠的。”
阙玉儿本来正参加社团活动,与师兄们聊得正起劲,就被阙晓风的一通电话给吼了出来,去看他所谓的一到S市就必看的什么标志性建筑:
“小叔叔,那东方明珠又不会跑到其它地方去,也不会一转眼就消失,咱们另外找时间去不行呀?”口气里尽是不满。
阙晓风多年来形成的习惯,知道她抱怨两句就啥事没得,所以笑了笑:“这座城市咱们要去看的景致可多了,算算四年大学生活的闲暇时间应该还不太够,所以要计划着,而且我听严如欣说,那里可热闹了。”
他向来事事都有计划有安排,在他的人生字典里,没有规划就没有未来,比如六年前他说要考上全市最好的中学,比如三年前他说要上S市最好的大学,一切都按他的预期和规划稳步实现,只是这总有那么计划外的事,诸如遇见乐残月,诸如喜欢上她,诸如得不到她的回应……
乐残月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严如欣这个名字,琢磨着应该是一个女生,心里莫名的酸了一下,话也没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谁是严如欣呀?”
阙晓风没有在意她的醋意:“刚认识的,我们班同学,她家就是S市的。”
阙玉儿心里跟明镜似的,悄悄把一切掩饰,拉着她的手说:“哪这么多废话呀,要走就快点嘛,不然待会晚了,连公交车都停了。”
S市的公交车,大部分还是老式的电车,一路叮当叮当地,向着目的地前行,阙晓风坐在乐残月和阙玉儿后面,静静地看着她们的后脑勺,思绪飘飞到了很远很远的N市,他们梦开始的地方。
而乐残月则和阙玉儿两人,似乎是没心没肺地说着一些琐事,实际却各怀心事。
阙玉儿一张圆脸上,堆着无邪的笑容,嘴里说着社团里的笑话,心里却无端的担忧着乐残月和阙晓风两人会捅破那层窗户纸,那自己之前的一番心思,不是白费了么?
乐残月跟着阙玉儿一起笑着那些所谓的八卦,心思却全在坐在后排的阙晓风身上:今天他嘴里说的那个女孩,好看吗?他的嘴里,很难得有一个女孩的名字挂着,一种危机感从心里蔓延开来,还附带上了自己曾经那些该死的自卑,莫名的烦乱。
就这样,期期艾艾地到了东方明珠下面,时钟指针却已经到晚上十点了,参观的时间早已经过了,只能在下面转转。
阙晓风却依然不减来时的兴致,围着这一大建筑转了一圈,害得乐残月和阙玉儿也跟着走了圈。阙玉儿笑他:
“小叔叔,你怎么现在像个小孩子呀?平常的稳重和高冷呢?”
阙晓风偏头看了看一边欣赏夜景的乐残月,悠悠的说:
“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阙玉儿也看了一眼到处环顾的乐残月,对着他说:
“哟哟,咱的小叔叔,还吟上了,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最后一句被乐残月听见了,靠近他们,接过话头:
“谁在酒呀,肯定是这山水之间哦。”
阙玉儿闭了嘴,阙晓风也沉默着,看来之前说的敢情她就啥没听见。
东方明珠的晚上,并不因为是晚上而改变了它的繁华,路人如织,游人就像赶集一样,角落里都是,远处近处的灯光把周围照得如同白昼,每个人脸上或欣喜、或疲惫、或好奇的神色,在灯光下显得斑驳陆离,梦幻一样。
时不时有人拿着相机和照片,到处兜揽着生意:“照相么?东方明珠全景,十块钱一张。”
乐残月拉着阙玉儿,正仰头看着塔身高处,旁边一个挂着相机的人碰了碰她:“美女,照一张?”
乐残月偏过头,看了看他手里的照片,全是一人、两人、三人站在那,摆着木然的面孔,后面是高耸的塔身,连尖都照了下来,正欲回话,阙玉儿一把拉过她,对着小贩说:“咱们不照,你费心了。”
乐残月觉得直接这样拒绝人家很不好,毕竟人家也是做生意的,大晚上的也不容易。可是阙玉儿说:“月月,你别上当,这大晚上的,照了之后,钱给了,指不定人就不见了,你上哪儿拿照片去?”
乐残月觉得不可思议:“不会吧,他那么真诚,而且这周围,像这样招揽生意的,那么多呀,不会集体‘犯案’吧?”
“还是小心点好,毕竟我们才到这个城市,什么都是陌生的。”阙玉儿小声地说。
阙晓风不知道去了哪儿,这会儿才挤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相机,对着两人说:“走,咱们照相去。”
阙玉儿一下子跳了起来:“哇噻,小叔叔,你从哪儿弄的这么一玩意?”
阙晓风正欲答话,从他背后伸出一个女生的头来:“阙晓风,这两位美女是?”
严如欣笑意缺缺,上下打量着阙玉儿与乐残月,眼里有的不只是陌生和疑惑,更多的有说不清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