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皇庄这边的事务肃清清楚,抄出大约价值两万两白银的金银珠宝以及各类摆件。
就是不知道这些贵重物品能不能卖出原价。
除了克扣老兵的钱粮,勾搭了几个妇人之外,且大多也是自愿的,以及,这些没钱没前途的老兵基本上没几个有婆娘,所以勾搭的数量也有限。幸而没有闹出人命,钱追回了近半,没有永久受害人群,温玖就认为这件事严重程度有限。
可惜赵亥明显不是这样想的,在统计出两万两这个数字之后,他就急匆匆的带着口供和账本回了城,看样是要回去找那几个内鬼的茬,同时还把人犯都带回去了,温玖没问这些人会怎么处置,显然他也不想说。
于是温玖就只等着她的新糖厂开工了,她给老兵们算了笔帐,王府平均每年花费在每个人身上的钱大约为白银五两,这笔钱日后会继续给,且会把抄来的物件换成银两重新分发下去。
然而现在他们有了新的选择,就是在她的糖厂里做工,每月平均收入在一两以上,按劳分配。但王府的补贴也会取消,简言之就是领取低保和工作赚钱两样之中择一。
有三成人当场选择了工作,剩下的人有的麻木,有的摇摆不定,对此,温玖也保留了余地:随时可以后悔。
麦田村那里来了两个管事,接手了这边的工作,稳定了人心、做好了规划,温玖就撒手不管了,给了下面人百分百的信任。
紧接着,梁洲那边就有个亲卫来了庄子,请她移步去武安侯薛意的别院。
……
薛意这次出城打得名头是秋猎,但还有十天左右就要下雪了,野兽们都回洞里冬眠了,能狩什么猎?
但自从降职之后,这是他第一次出门,京城不少人因此松了口气,总是呆在家里感觉不是要死就是要谋反了。
就是梁洲这一年也只去过侯府一次,有点给他“君子”的名头抹黑。
一进别院,薛意三子薛皓亲自迎了上来,这是个三十出头的纨绔,在他老爹出事之前,还是京城纨绔头头,现在这个头头已经换成明郡王梁温了。
当今陛下对宗室管教极为严格,宗室子弟基本上碰不到任何权利,空有爵位而无权,这个明郡王是陛下最小的叔叔留下的唯一子嗣,按理应该降爵为国公,但毕竟是唯一的子嗣,因而破例袭了郡王之位。
这人日常以纨绔示人,整日走马章台、寻花问柳,但在宫中名声不错,太后与淑太妃、甚至是皇帝本人都对他极为友善,简言之,是个极聪明的纨绔。
温玖之前没机会见过薛皓,但现下看来,这人不卑不亢,对着温玖这样尴尬的身份都保留了一份恰到好处的距离,没有嬉笑怒骂,但冒出了几句不该在正式场合出现的笑言,充分展现了不低的交际手腕。
到了目的地,不出意外是个演武场,梁洲和薛意都全身披挂,一人持枪,一人拿刀,打得不亦乐乎。
她对武功唯二的理解就是金庸先生的小说以及电视剧,还有三国演义的夸张武打戏,显然,这两人的打戏与她见到的都对不上。
于是只好接着跟薛皓聊天。
“大将军近来身体如何?王爷一直很关心,只是男人好像都不喜欢这样腻腻歪歪的关心。”
“好着呢!多谢王爷关心。”薛皓道:“起初闲下来没事干,天天找我们兄弟几个练枪,你说我这个身板提得动哪个武器啊?整日被打得嗷嗷叫,被踹了一个月,现在手臂上还有老爷子抽的鞭痕呢?”
一边说,一边撸起了右边的袖子,果然有一道鞭子状的伤疤未褪。
“说来也奇怪,揍了我们兄弟几个几个月,身体反而越发好了。”薛皓小小的幽默一把,“最近要不是过来狩猎,大哥都准备把孙辈送过去揍几遍,说不准老爷子能返老还童呢?”
说完两人齐笑出声。
肉眼可见气氛相当之融洽。
待到另一边的人收刀收枪走过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聊什么呢?”梁洲脸色微沉,看起来像是有点不高兴。
薛意也将疑惑的目光投了过来,经历和身份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是如何聊得如此开心的。
“我与夫人说起金翠阁新出的一款步摇呢,以黄金为主,珍珠为配,若是戴在夫人头上,定是摇曳生姿,风华绝代。”
温玖微微一笑,“多谢。”
另外两人:“……”
薛意不太懂贵族间觥筹交错的规矩,所以不明所以的摩挲了一下长枪,但他敏锐感觉到梁洲心情略微不太好——对此,他倒是十分理解,年轻人刚成亲蜜里调油十分正常。
“你若是喜欢,不如去买回来。”
“没必要,我首饰不少。”温玖现在正致力打造自己贤妻良母的形象,其中重要一项就是省钱。
气氛凝滞,薛皓赶紧出来打圆场,“王爷、父亲,先去沐浴吧,出了一身汗不要着凉了。”
梁洲拉着温玖的手离开,薛皓一脸悔意的打了自己的嘴巴,继而又带着几分调侃道:“没想到殿下还有这种时候,这是嫉妒?”
“恒成看上去是用了心,但那丫头可不一定。”薛意深深地看了眼两人离去的背影,道。
薛皓推着他爹去洗澡,“这种时候好好旁观就行,不要操不必要的心。”
“不是!那丫头怎么能这样呢?!恒成多难得上一次心!”薛意被大逆不道的儿子推着往前走,一边着急,“他也是,军方现在都在他手里,还能分出闲心去关心女人!真的是!荀岑寂都不知道管管吗?!”
“关键时刻,太后和陛下会管的!”薛皓把亲爹推进耳房沐浴,然后站在门口喊:“要不要儿子帮忙洗澡啊?”
“滚!去准备午饭去!”
另一边的浴室就温和许多了,温玖一边给梁洲沐发,一边闲聊起这几日在皇庄的行动。
梁洲听完后给予了全部的信任,“你做的很好。”
“我是想,整日伸手要钱,没有自食其力,人的精气神就会变差,胆子就变小了,否则告到您跟前,也不会弄到如此地步。”
“算了,总之除了钱财,还抓住了蠹虫,最后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