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棠,海棠…真好听。
过了会,燕冰荔刚回房门,摘下鬓边的海棠放进匣子,一如往常呼喊道: “茫甜?茫甜?不好!”没人应答,她迅速反应过来,赶紧往主厅去。
主厅内,“你还知道回来?”燕兰熹率先站起身严声发问。
燕冰荔灵机一动,寻了理由:“父亲,女儿近日骑术生疏,特去巩固,乐在其中,误了时间。”
“还在说谎!茫甜招了,你一个女儿家竟敢夜闯皇宫,不要命了是不是?”说着他要去取藤条教训她。
一旁茫甜跪着心虚没敢抬头。
“祖母……救我!”见情况不好,她害怕地迅速钻到祖母身后。
“你打!你打?”祖母反倒使劲拽着她的手向前,似乎早有准备。
只见他高高抬起重重放下……
“舍不得打装什么样子!今天我非得管这丫头,再不管真要惹下祸事。”祖母先是劈头盖脸骂他一顿,又厉声吩咐:“初萍,上家法!”
见母亲真的动气,燕兰熹拉下脸忙求情:“母亲,荔儿从来没有经过家法,她受不住的。”
“上次董家公子的事就被你搪塞。看看,这次你的好女儿都干了什么?一人惹祸,全家陪葬。你身为家主对得起燕家上下五六十口吗?”听到儿子还在包庇,祖母脸色越发难看,似是火上浇油,反而连求情的也搭进去了:“你倒是提醒我了,包庇……荔儿掌二十手板,家主掌十手板!”
随后主厅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真是一个不普通的夜晚呐。
书房内,父女相互上药。
“父亲,皇帝是忌惮燕家,所以才为难你。”燕冰荔乖巧地伸出手掌,眼睛眨了眨,天真地提出疑问:“皇帝之前对我们挺好,怎么突然变了个人?”
“荔儿,人都会变,别想这些。放心,为父绝对会护你周全。”他轻柔地替她上药,时不时给她吹吹伤痕,想不到在战场上浴血杀敌的燕大将军也有柔情的一面。
他想,有些事只能为父自己扛。荔儿,为父情愿你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快乐下去。
“女儿会学着保护燕家。”闻声燕冰荔有些固执地举起拳头,小脸尽力做出凶狠的表情。
“当然,我们荔儿武功可是天下第一!”他向来很给她面子,接着从怀里掏出纸包,哄道:“看看这是什么?”
她急忙打开惊喜道:“仙豆糕!父亲真好。”可她吃了一口惊觉不对,缓缓停下动作,开口道:“好吃……但不是小厨房的味道啊。”
“是御膳房的糕点。”
荔儿最爱仙豆糕,想必御膳房的糕点更胜一筹,所以趁机从御书房盏内拿来的。
又聊了片刻,父女相继回房,一夜好梦。
第二天,燕冰荔梳妆打扮后,正准备用早膳,茫甜站在一旁耷拉着脑袋,不敢看她。
自从茫甜昨日回来就未说话,今日又是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她忍不住主动搭话:“茫甜,你坐啊。我没怪你,我知道你不说就得挨罚。”
“嘿嘿,小姐大度。”茫甜终于等到这句,立马不见外地坐下,笑容满面换了个人似的。
装矜持,从小到大在我面前有什么规矩。
燕冰荔看着她,难得正经地发问,心里还带着几丝期待:“我问你,男子送女子海棠什么意思?”
“海棠?哪有送姑娘海棠的。”茫甜夹着菜下意识地回答,又琢磨几秒意识到什么,放下筷子,八卦道:“不会有人送小姐吧?”
她瞪回去八卦的眼神,反驳道:“随便问问,最近觉得海棠挺好看,不行啊?”
“行,小姐说什么都对!”她嘴中还嚼着菜,甜甜一笑。
燕冰荔心血来潮:“嗯,一会陪我出府。”
暗处,“少爷,她出门去西街了。”一个下人俯身禀告道。
“走,跟上!”他狡黠一笑。等着,这次一定让你下不来台。
京城富贵繁华,府邸林立,市集喧闹,马车驰聘,人流涌动。道边不断传来小贩叫卖声:“糖葫芦嘞。”“包子,刚出锅的包子。”
“吁……”燕府马车猝然停下,车内两人踉跄。
“小姐,我去看看。”茫甜忙走下马车,了解原委,过了会:“小姐,对面是董家马车,疾驰而来,避无可避,也不肯让路。”
“不能不走啊,燕家的马车也不避让,本小姐亲自和他们说。”说着燕冰荔快步走下马车,见对面马车也出来了人。
“是你?”她暗自惊讶。
“正是在下,董家二公子董应廷。”一袭天青衣袍,手持白色折扇,微微扇动,衬得人风流潇洒,同时桃花眼挑起,嘴角带笑。一双含情目勾人心魄,偏偏风度绅士,特别是笑容是更是让人如沐春风,是京城众多少女的怀春对象。私下却是洒脱致性、不拘小节之人。
“真巧啊,董二公子。”
“可不是,燕小姐。今天我偏不让你如何?”他眼睛微眯,折扇一启,看似云谈风轻,不惹一丝尘埃。
“你是要和本小姐作对喽?”燕冰荔不甘示弱地亮出红鞭示威,鞭尖不断摩擦着地面发出啪啪的响声。
“董二公子和燕大小姐看样子要打起来了,那架势…”
“他俩三天前结仇的,是燕大小姐把董二公子推到水里……这不冤家路窄……”
“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听到百姓的讨论声,他面露狠厉说道。
三天前,青玉书院,池塘旁。董应廷一如往常舒适地躺在草坪上看书,享受余晖清风,好不惬意。
“哎,董应廷!下学怎么还没回府?”燕冰荔眼尖地发现他并打招呼。
此刻他沉迷书海,没有理睬。
“本小姐和你说话呢!”她气愤地走近他,才看清他看的是医书?
董家是仙门世家,听闻董家老爷子、董大公子相继灵力突破飞升仙门。老爷子立下家训:董家世代中立,不参与党派之争。就连当今皇帝也不敢得罪董家。世人对董家多敬畏之心,对董二公子视为半个神仙,将来也会飞升。
“燕小姐,别碰我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