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燕冰荔房内,“小姐穿什么都好看!”茫甜夸夸团上线。
燕冰荔在镜子前反复更衣踱步,终于挑到满意的开口:“都说好看,不如就这身。”
只见女子着橙黄色外衫,白色衣袖处染朵朵粉海棠,手持荷花团扇,更显温婉活泼。
“茫甜,这真的是我?好不习惯。”燕冰荔惊讶地摸着自己的脸,盯住镜中人竟有几分温婉端庄。
“小姐,以后这样多好看,涂上脂粉怕是倾国倾城呢。”茫甜在身后调笑道。
“好你个丫头,敢笑我。”她轻轻锤了过去。
戌时,荷花池边,“喂,你在不在?”燕冰荔小心翼翼地开口。
“在。”梅棠悄悄从树下走出,“挺准时。”然后一阵打量,“你……你……怎么这副打扮?”
“什么意思,本小姐这样不好看?”她不服地踮起脚仰头看他。
“好看,不大习惯。”他实话实说又嗅到扑面而来的海棠气味。奇怪,她怎么喜欢上海棠花了?
“先别急,我带了仙豆糕。”燕冰荔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纸包,“上次你不是说,晚上饿嘛。我带了很多,都给你吃。”接着一把塞到他怀里,沉甸甸的。
“我给你说,我们燕府小厨房的甜点可是一绝。不过上次父亲在宫里带来的仙豆糕味道竟更好吃呢。”然后她自顾自地朝他分享着。
梅棠抬眼望着她,眼睛亮亮的,笑得很甜,笔笔画画的样子,竟有些可爱。
一瞬他想到什么,声音渐渐放低,有些难过:“多谢,可惜母亲吃不得甜食…”
“啊,她生病了?”燕冰荔脱口而出。
“痰喘,老毛病了,久病无医,最近连药也断了。”他平静地说出,眼里却平添一丝忧伤。
“不吃药怎么好?我帮你寻太医。”说着她急忙离开。
“慢着,”梅棠见状反手拉住她,轻轻说道:“说好了陪我放烟花的。”
“可是,救人要紧……”她有些纠结。答应归答应,能协商推迟,但他母亲的性命更加重要,万万不可耽误的。
“听话,很快的。”他温柔的嗓音仿佛有种魔力让人忍不住听从。
寻太医,肯不肯来是一回事,暴露自己的行径引火上身才是不妙。
梅棠主动把烟花放正,又拿起火折子端详,“怎么用?”
她好心教他:“你没放过烟花?对着引线一吹就着,来试试。”
他假装吹不着。
“笨,我来点。”燕冰荔伸手来接火折子。
见她手递过来,就是现在!他突然吹着!
顿时剧烈的火焰灼伤皮肤,“啊……啊……疼……”她烫地跳起来。
梅棠飞快地拉着她到池边冲洗,不断道歉,幸好烫伤在手腕处,平时不会轻易看到。
“好疼…你没伤到吧?”她明明自己痛得呲牙咧嘴。
他想,这个时候还顾得上管别人,愚蠢!不对,大小姐没张牙舞爪?
梅棠应该很自责吧,才不要,我要他开心。
“你去把烟花点了嘛,不然我白受伤了。”她难得撒娇,露出女儿家的姿态。
梅棠顺从地过去点燃了烟花。
夜幕中,烟花划破寂静,肆意绽放,璀璨夺目。整个皇城不再死气沉沉,因为烟花有了生气,红色的,响亮的,正绽放着。绚烂的烟花一瞬即逝,可仍然想把它抓住,哪怕徒劳。
夜幕下,两人并肩。
母亲,你看到了吗,是烟花。
梅棠,你开心了吗,是烟花。
瞬间,皇城又恢复寂静。
“哎,烫伤好像海棠花瓣!”燕冰荔惊奇地发现,“像不像?”
梅棠心里咯噔一声,竟生出些别样的悸动,仍条件反射地说出:“像。”
她怎么还在看着伤疤笑,没事吧?想着竟鬼使神差地伸手探她额头温度。
“怎么了?”此刻她措不及防地看过来。
一刹那两人眼神交融,电光火石。
“没……没事……”他面色有些不自然,蹭地把手收回去。
少年的心动只在一瞬之间,仿佛世界山摇地动,你就在那里等我走来。
“你烫伤了,我们找太医吧。”他面露担心,提议道。
“别,我偷进宫就暴露了。”燕冰荔忙作嘘状,私自进宫绝对不能被发现。
于是他灵光一闪,“我有一个主意……”
梅棠,道理我都懂,可你刚才怎么脸红啦?
太医院内,“太医……我是翊坤宫的烧水宫女,不慎烫伤,给我一支药膏吧……”燕冰荔乔装打扮,故作虚弱,掩在门上。
诺大太医院竟无人应答,各忙各的,似乎因为宫女身份卑微。她冷哼一声,他们真没礼貌。
“三两。”一旁的王太医走到跟前狮子大开口。
“没问题。”她及时拿出钱袋,挥金如土:“顺手跟我去治一个痰喘病人。”
“五两。以后你俩大病小灾全包了。”他又进一步提出要求。
“成交……”她只能选择答应,没有反抗的余地,毕竟宫里人生地不熟的。
这太医真会做生意。
这宫女出手阔绰,家境不一般。
他跟着她走了会,感觉不对劲:“姑娘,这不是去翊坤宫的路。”
“去丽琗轩。”未等回答,一个男声从背后响起。
丽琗轩住着那位,不会是……
王太医猜测此人身份不俗,大胆作揖,“见过三皇子殿下。”
他竟然是三皇子?!为什么骗我是宫人,是皇子就可以骗人吗?
燕冰荔顿时怒从心烧,阴阳怪气道:“三皇子好!”
他望着她侵满怒火的眼睛,慌了神,解释道:“我没有故意瞒你……”
“停!”她气得亮出红鞭指着他,再也不想听到他说话:“骗子!我以后不会来了。”然后转身走掉。
好吧,事到如今,只能改日再寻机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