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喃喃:“三世轮回今生结,一朝解脱到头空……”
听到梅棠凑过来,细细思量,并没参透其中的奥秘。
片刻后,两人告退,燕冰荔很快把此事抛诸脑后。
集市上,两人并排走,梅棠一手提着笼子,一手提着刚从济世堂抓好的药。
路过卖首饰的小摊,她兴高采烈地扑上去精心挑选。摊主是个安静的,静静盯着她手上的动作,一言不发。
他跟上,顺手拿起最有眼缘的素银耳坠,心不在焉地摩挲着。任谁也想不到他仍在琢磨余老爷子留下的卦面。
这时,她忽地歪头望向他,提起:“梅棠,本月十九是我的生辰。”语气满满期待。
听到她的话,他很快抽离其中。
他回望,语出惊人:“我知道。”
她诧异,脱口而出:“你如何得知?”
她眉峰微蹙,眸子明亮,凌厉五官藏着些许娇俏,不但不感觉突兀,反而相得益彰。
他不说话,只看着她笑。
打听打听心上人的生辰,这有何难?
他眼眸清澈明朗,睫毛纤细,微微一笑似三月春风温柔。
她望着他满眼笑意,虽不知喜从何来,但感觉格外温暖。看着看着,她出神几秒,心想,他是惯会卖关子的。
接着她迅速转移话题,逗他:“听宁儿说,自从你帮她在陛下面前求情后,睦郡王对你的看法变了许多,你怎么看?”尾调任性俏皮。
她如局外人般看起热闹。
梅棠放下素银耳坠,想起之前他的所作所为,内心毫无波澜。
他嘴角勾起嘲讽的微笑,反问:“对曾经想杀我的人,能有什么想法?”
只要他日后不阻碍自己的夺嫡之路,便可相安无事。
“好吧。”听到死板的回答,她自觉没趣。
仔细看了会,她才发觉摊上都是些旧玩意,紧接着便离开了。
她大步走在前面,他在离她几步之处跟着。
想到刚才颇合眼缘的素银耳坠,他有些犹豫。素银耳坠朴实无华、温润而泽,她戴着是极美的,不如将其作为生辰礼物赠予她。
于是他悄然返回,轻声与摊主交易,过程很快。他如愿得到素银耳坠,藏在怀中,跑几步跟上她。
转眼这日便到了。
清晨,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的被褥上,照在金线织就的海棠图样里,顿时流光溢彩,分外梦幻漂亮。
榻上,她鸦睫微闪,眼睛慢慢睁开,醒来了。
她很快坐起,慵懒地舒展脖子,轻唤声:“茫甜。”
茫甜立刻前来,唇边扬起笑意:“小姐,生辰快乐。”
燕冰荔不禁被她的笑容感染,心情很是愉快。
梳洗打扮后,祖母院里的嬷嬷端来碗长寿面,放在桌上,热络说道:“小姐,这碗长寿面是老太太亲自下的,连生火都不经人手,后半夜做了好几遍,才成呢。”
她感动得连连道谢,亲自把嬷嬷送到门外。
接着回到桌前,她大口吃着,突然热泪盈眶,此刻不是感动,而是心疼。
祖母年迈,这几年身子愈发不好了,夜深露重的,自己何德何能让她老人家后半夜亲自下厨。
茫甜见状笑着安慰:“小姐,生辰莫要伤心,外面还有惊喜呢。”
燕冰荔抬眸,擦擦嘴角:“惊喜再说,我先去给祖母请安。”
很快她吃完,好奇地走出房门,发现院内比往日大有不同。
首先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廊的彩色丝绸,随风飘荡,喜庆典雅,廊两边站着笑盈盈的下人们夹道祝贺;再跨过门槛,回身看到屋前堆叠着快比门高的盒子,里面有一年搜寻来的奇珍异玩、珠宝首饰、绫罗绸缎等,价值千金、极尽奢华;接着走到拐角,看见院内每株绿植鲜花,都用红色丝带系着全府人对自己的生辰祝福。
今年生辰的架势倒是空前盛大。
身旁的茫甜开了口:“这都是后半夜家主特意吩咐下人们布置的呢。”
原来在她安然入梦时,全府上下都在为她的生辰忙碌着。
她不觉喜笑颜开,回身高声道:“全府上下赏十两银子,算入月钱一同发放。”
“多谢小姐!”
“小姐人美心善!”
……
一阵阵赞美声不绝于耳。
她转身离去,很快来到祖母屋内。
短榻上,祖母正闭目养神,脸上皱纹如道道沟壑般深不可测,右手转着紫檀木佛珠。
她难得规矩作揖,声音也比往日嘹亮:“荔儿给祖母请安!”
祖母睁开眼,放下佛珠,露出慈祥的微笑:“好孩子,快起来。”
燕冰荔熟络地坐在祖母身边,不吝夸奖:“祖母做的长寿面顶顶好吃,荔儿全吃光了。”接着嗔怪道,“可祖母熬夜制作,若是受寒,荔儿惶恐,请祖母以后莫要伤身。”
“好好好。我的荔儿是最心疼祖母的。”祖母亲昵地抚摸着她的手,连连答应。
然后祖母回忆起往事,打趣道:“荔儿十岁时,说要永远陪着祖母不嫁人呢。”
“祖母,别笑荔儿了。”她羞涩娇声道。
随即祖母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很快戛然而止,被突然的咳声代替。
燕冰荔拍拍祖母的背,紧张问道:“祖母怎么咳嗽了?”
“无事,喝过汤药了。”祖母无奈地笑了笑。
她想,祖母也许是昨夜煮面不慎受了风寒。
这时,燕兰熹走了进来,规矩作揖:“儿子见过母亲。”
祖母颔首微笑,示意起身。
看父亲前来,她惊讶道:“父亲,您今日怎么没去上朝?”
燕兰熹走过来,摸摸她的脑袋,宠溺地笑:“今日可是我宝贝女儿的生辰,父亲特地告假一天,来陪荔儿过生辰,荔儿开不开心?”
“开心,荔儿最开心了!”说着她激动地扑到父亲怀里,又说道,“父亲,荔儿一大早便看到院里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