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宇进来。
“阿爹,您和几位伯父们先喝着,我带名臣去花厅一趟,敬太夫人和他姑姑们一杯。”
薛云,跟着也站了起来。
“我也去……”
“欸,二哥,大哥四哥不胜酒力,这里,还得靠您和五哥应酬主持阿。
“哪都少不了你。”
薛平山,眼睛一瞪。
“老六娶儿媳妇,你算哪瓣大蒜。坐下。”
薛勇,笑着打两句哈哈,就赶紧领着儿子出去了。
可刚走出前院,拐过影壁墙,薛文宇,就狠狠挨了薛勇一记窝心踹。他也不敢躲,晃晃站直,又狠狠挨了几下。
薛勇,把声音压到最低,咬牙切齿,骂道:
见儿子倔头强脑,就不说话,薛勇更是火大,一巴掌招呼在薛文宇后脑勺上,跟着又是一脚。
“赶紧走!”
一路上,薛勇不停的骂。
“薛文宇,你还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你以为你是谁阿?徽州周家的嫡女配你怎么了?委屈你了?”
“真有种,你怎么当时不抗旨拒婚呢?”
“耗子扛枪,瘸子上炕,你还觉得自己挺威风呗。”
冷不防被人戳疼肺管子,薛文宇也恼羞成怒,嚷嚷起来。
“郡主怎么了?!郡主我就该供着她阿!”
“活菩萨阿!”
薛勇抬腿就是一脚。
“你不该供着么?!”
“非但你得供着,我和你阿娘也得供着,是凡这个门里姓薛的,都要供着!当日,如果不是郡主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同意下嫁跟了你,你怎么办?”
“我薛家怎么办?”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骨头。还毛遂自荐,要尚公主,当驸马?!当你奶奶个秃孙子!”
拐过一道月花墙,就是后院花厅,薛勇反而越骂越大声,越骂越来劲。
“你的驸马和军职是怎么来的?!”
“五六进的赐府是怎么来的?!”
“你以为陛下是器重你阿!陛下那是心疼郡主!!怕郡主下嫁咱们家受委屈!”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义妇顺,本之本也!你对得起郡主!对得起陛下和王后娘娘么?”
明白人都知道,薛勇这出戏,句句都在训子,实则,却是‘指桑骂槐’,‘杀鸡儆猴’。
撑腰的人来了,薛家大姑太太,可就硬气起来了。摁着琬儿,坐到了预留的空座上。
“不是名臣娶媳妇,多少年我都不来京都一次。”
“行阿,我这个姑姑没白疼他,托这臭小子的福,有生之年,我居然能喝到一碗郡主娘娘端的茶。”
“规矩也站了,过场也走了,郡主就别端着啦,赶紧入席,吃酒罢。”
说着,伸筷子,从王氏眼皮子底下,给琬儿,叨了一只大鸭腿。
“这只鸭腿给新媳妇。祝小两口甜甜蜜蜜,白头偕老。这只,一会儿给名臣。”
“夫妻同心,比翼双飞。”
这时,薛勇拉着薛文宇进了花厅。
未等开口就先笑。
“母亲,儿子带名臣来给您敬酒了。祝您老儿富贵天伦,长命百岁阿。”
薛文宇,老老实实端着酒杯。
“祖母,祝您身体康健,万事如意。”
“好。”
王氏,不情不愿端起酒杯,稍微沾了沾唇,便放下了。
琬儿,接过素瑾满好的酒杯,端端万福。
“祖母,孙媳敬您。祝您老儿福寿安康,天伦永乐。事事如意,岁岁今朝。”
泰然自若,笑容可亲,仿佛刚才没有任何不快。王氏显然没有料到,琬儿也会敬自己,却还是举起酒杯。
“祝你们俩夫妻恩爱,早生贵子,心心相印,百年好合。”
“谢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