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仓老鼠大如斗，见人开仓亦不走》②
“琬儿。”
“郡主，王妃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我还正准备请你，晚上一起喝酒呢。”
王道娥，倒也不客气，居然反客为主，大大方方，点起菜来。
“什么山珍海味，八珍九珍的，在京都早吃腻了。”
“素瑾，你就去城里最大的酒楼，随便买几样下酒小菜，再去东市的老凤西酒铺，打一坛荷花醉就行了。”
“我没有忌口，什么下水糟货，素签凉粉，香的臭的，荤素不忌。总之，要有特色。”
“要是看到，有卖新鲜荸荠，莲子的，也可以买两斤。””
素瑾，忙就福礼应道：
“诺。奴婢都记住了。”
琬儿笑着过来，请她里间上座。
“晴曈，你敢不敢吃猪头肉？片得薄薄的，看着就像肘花一样，脆脆糯糯，入口即化。下酒特别好。”
“就是不知道，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那家酒楼还在不在。”
王道娥，好奇道：
“你小时候，还来过泰安阿？”
“也就和我祖父来过两次。”
“一次，是去看望祖父的老友，千佛山云台寺的主持，明德法师；一次，是来给祖母请戏班子，去家里拜寿。”
“那时候，徽州有一个聚福缘戏班，当家花旦叫璧娘，唱的淮剧江南一绝。后来，被前任徽州知州，石明元赎了身，也就不唱了。”
王道娥，眨眨眼。
“那年，石明元辞官，回老家白州，斥巨资盖了一座宝雀楼，就是给这个璧娘的罢？”
“就是她。”
“我隐约记得，那家酒楼，就在东市口，左数第三家，门头特别高大。叫什么名字，我却记不清了。”
“不过，也好打听。你去东市找人一问，哪家招牌菜卖卤猪头，肯定都知道。”
“东市左数第三家，大酒楼，高门头，卖猪头。奴婢和庄荣大人，去东市问问。”
“要是找不到，或者换地址了，也不必再费劲寻问了。就按王妃说的，找一间口碑好的大酒楼，请掌柜的，看着安排就是。”
“不拘雅致奢侈，下酒解馋，有地方特色最好。”
王道娥，笑着放下茶盏。
“芮芝，你跟素瑾一起去罢。帮忙提提东西。”
小丫头一听，瞬间两眼放光，“诺。”
素瑾，是在宫里长大的，又跟在琬儿身边多年，性格爽利热情，却很识大体、懂规矩，有她领着芮芝，王道娥倒能放心。
否则，她绝不可能，让芮芝这个虎丫头，离开自己视线半步。
薝桃，则颔首低眉，恭敬站在茶桌旁，方便伺候。
“听素瑾说，这两天，薝桃闹水土不服，嘴巴起了好几个溃疡，喝水都疼。要不要紧阿？”
薝桃，笑着万福。
“多谢郡主关怀。前儿，奴婢进城里，请郎中看过了，开了几副清热解毒的汤药，还有一瓶西瓜霜。”
“已经大好了。”
“进城去找的郎中？为什么，不让船上的御医看看阿？”
王道娥，却道：
“薝桃毕竟是个下人。不合规矩。再说，她从也没出过远门，更没来过江南，有机会进城里逛逛，也能长长见闻。”
琬儿，看看她，不由叹了一声。
“你这个王妃当的，也太谨行俭用，敬小慎微了罢。宫里的奴才们，平时有个头疼脑热，不也得去御药房看病么？”
王道娥，却无所谓的笑笑。
“那不一样。”
琬儿，找借口，把身边人都支开忙了，只留下薝桃一个人，在里间伺候。
“那个抱琵琶，带粉纱帽的歌女，你知道来历么？”
“她，就是那个金陵花魁，县主诗里的那个心娘。”
“我知道。”
王道娥，慢慢放下茶盏。
“不就是，去年七夕，文阳县主女扮男装，和谢乐天去天香楼，看选美比赛，酒酣兴起，为她填过一首词么。”
“至于，你这么大惊小怪么？”
琬儿，不由攥紧了拳头。
“这个心娘，不是一直在金陵么，怎么突然来泰安了？肯定，是那些地方官，别有用心，故意设计安排的？”
“你我，都能一眼看穿的美人计，王爷，能不知道么？”
王道娥，慵懒地，半靠在靠枕上。
“王爷，将计就计，应该有怹的成算。”
“你放心罢。我不会乱吃这种飞醋的。”
她歪头，看着琬儿，突然，没头没脑道：
“我知道，你个性孤芳傲雪，看不上薛家的出身和家风，心里不甘，但，薛文宇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至于，他是不是暗恋过公主？有没有向陛下求过婚？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公主又不喜欢他。”
比起朝夕相处，一起长大的安乐，琬儿和王道娥，其实更投缘亲热。私下无人时，俩人便以小字相称。
一来，她和王道娥，都出生在诗书世家，无论审美志趣，还是个性脾气，都很合得来；
二来，就安乐的那个尊位，和她那个说一不二，傲娇刁蛮的个性，也注定，琬儿和她，做不了真姐妹。
所以，有什么心里话，琬儿，都愿意和瑄王妃说，而王道娥的话，她也能听进去。
“晴曈，嫁给瑄王，你就没后悔过么？”
王道娥，似乎被问住了，沉默了许久许久，才幽幽叹了一声。
“今儿后悔，明儿又不悔了，后儿又后悔竟后悔了，我也说不明白。”
“其实，这一趟，我一点儿也不想来。”
“四殿下，志存高远，鸿业远图，即便，心里再放不下县主，也都是过去了。而今，县主都嫁人了，怹还能去谢家抢人不成？”
“你和王爷，是不是吵架闹别扭了？”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