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一瞬收势,祁无郁微微低头凝视明显有些心慌的沈芸。
“ 怎么,芸芸认识这没羞没臊的钉梢尾巴? ”
来人听到了没羞没臊几字脸刷的一下变得烫热。正欲说些什么,却听沈芸开了口回道: “ 这是我在蝴蝶谷的小师姐慕玄心,她没什么恶意的。”
沈芸看不出此时祁无郁心情是怎样的,不过见他真的没再动手,心底总算松了口气。毕竟她这小师姐身体比她还孱弱,若是一掌打在她身上还不知焉有命否。
“ 玄心的确没恶意。 ” 慕玄心翻身下马,缓缓上前对着祁无郁便是盈盈一拜: “ 小女子慕玄心见过王爷。”
身着纯白纱裙的少女宛若出水的芙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湛湛有神,灵动而俏媚。
慕玄心等了一会儿,见男人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只能尴尬笑了笑,而后若无其事地站直了身。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似在解释继续又道: “ 小女子一路跟来实属无奈,今日恰巧碰见许久未见的芸儿师妹,一时激动这才失了礼数,还望王爷莫要见怪。 ”
说着又看向了沈芸,一脸的欣喜和想念: “ 师妹,你不知我与师兄有多想你。为了找你,我们这才特意来到京城。 ”
沈芸顿时心跳如鼓,双眼都亮了几分。师兄,竟真的来找她了?那他现在在哪儿,怎么只见小师姐一人。
她想问问慕玄心,可祁无郁就在一旁,她不敢开口,甚至不能表现得有丝毫的在意。
她只能干巴巴道: “ 是,是吗…… ” 一手攥得却是指节都泛了白。
“ 师兄? ” 身穿上好丝绸,雪白滚边绣着金丝流云纹的紫衣男子将这两字含在嘴里细嚼慢咽,唇边是难以捉摸的笑。
慕玄心看着他,不禁呆了呆,反应过来时白皙的面颊不禁泛起浅浅红意。她软声道:
“ 师兄和师妹自幼便拜我父亲‘君子剑’慕颜舟和我娘亲‘药娘子’漓清为师,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情谊非同寻常,早先听闻师妹已是另嫁良人,我们便想过来看看。如今见了王爷,作为师姐的也放心了。”
慕玄心以往只觉得师兄祝晚枫最是气度不凡,可如今一见着这凌王殿下,方知还是她见识过少了。
单是那来自皇族的贵气与傲气就不是她师兄能比的。
想到这儿,不禁轻轻咬了咬红唇。她这小师妹,运气还真是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起初他们还以为小师妹是跟了那锦衣卫指挥使安良俊呢。安良俊不但残暴冷戾,还喜好美色,光是纳的小妾就不知有多少个,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可谓风评有多不好。
一开始她还为小师妹的前途担忧,毕竟那臭名昭著的指挥使的确算不上什么良人。可后来到了京城才发现,纳了沈芸的并不是安良俊,而是名满天下、有权有势的凌王祁无郁!只是可惜了小师妹如此貌美竟只能做妾。
沈芸听了小师姐的话,脸色却是微微泛白。师姐竟是如此想,那师兄呢,他知道她是被逼为他人妾的吗。
“ 你确实可以放心。” 祁无语不冷不淡道: “ 只是本王听说…… 你们那位师兄此时不是应好好待在承阳州等着做新郎官吗? ”
当初在淮安县时,他便提点了一下沈须茂。你二女儿虽被我带走了,但与承阳祝府的婚事仍可照旧,反正你家还有好几个闺女,嫁谁不是嫁。
没用的老东西。祁无郁在心底将沈须茂好好唾弃了一番。
他却不知,向来唯利是图的沈须茂也是想过替嫁一事的。只是后来祝晚枫突然造访沈府寻找沈芸,彼时沈芸已去了京城,他自是没找着,没多久便知了沈芸的“ 去处 ”。
而沈须茂的打算也自然没成。
慕玄心更不知祁无郁原本的心思,她只是愕然,原本的新娘子不是做你小妾了吗,没有了新娘子还做什么新郎官。
她先是瞥了一眼沈芸,再看一眼祁无郁,并不明白男人所说之意。
“ 瞧瞧,瞧瞧,一说到老相好,爷的芸芸你就这般激动。” 男人冷冷觑着沈芸,声音阴阳怪气的。
看着沈芸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的满目悲戚,还有浑身都忍不住微微颤动的模样,祁无郁很是不爽。他的大掌放在那不盈一握的小细腰上,而后微微收紧。
跟着他就这么委屈?这都过了多久了,到现在还放不下前头那个姘头!? 男人恨得咬牙切齿,眼里凛冽的杀机隐现。
沈芸嘴唇惨白,张了张口,连声音都带了一丝抖意: “ 我没有…… 只是突然看到小师姐,便想起了蝴蝶谷里对我恩重如山的师父与师娘,以后不知何时还能再见,一时有些感伤罢了。 ”
扯了扯他的衣角,沈芸怯怯地望着他,轻声问道:“ 既然师兄师姐来到了京城,我可以和他们叙叙旧吗。”
说着,她鼓起勇气般闭上了眼,微微立起身子,硬着头皮在男人白皙俊美的面上轻轻落下一吻。
祁无郁像是愣住般,一手依旧握着沈芸的细腰,另一手则拿着缰绳一动不动。他的目光落在少女那长而卷翘的睫毛上,一眨一眨的就像脆弱无比的蝶翅,胆怯而不安地轻轻扇动着。
沈芸等了好一会儿,半晌,才听到男人那似嘲非嘲的声音传来:“ 也就你有求于我时才会这么乖。 ”
眼底有黯然一闪而过,沈芸原本略带讨好的神色又变回了原先的冷漠。
祁无郁察觉到时真可谓气闷极了,他皮笑肉不笑道:
“ 行了别总是给爷摆脸色,爷答应让你们叙叙旧,只不过你那好师兄就没必要再见了。你既是本王的人便要守规矩,检点些。会见旧情人算什么事,当本王是死人啊,爷可不想戴什么绿帽子。”
沈芸满脸羞愤,他以为谁都像他那般无耻啊。她与师兄向来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过任何僭越之处。但为了能见上祝晚枫一面,她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好声好气道:“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既已是你的人了,那定会安分守己的。”她紧紧握上他的手,言辞带着恳切与哀求:“ 你要试着相信我,可以么。”
祁无郁听着沈芸那句“ 是你的人 ”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