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饶!”
“余大小姐!”
她猛然翻被惊起。
思绪却仍在睡梦中,余饶的四肢在床上摊平,声音很细很小:“我做梦了。”
“梦到那个邻居了。”
“几点了还不起床?今天开学!”
母亲林芹听她自言自语完也不问:“你才见人几次?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赶快起床洗漱,饭都做好了,都高中生了,还让我天天提供叫醒服务。”
“之前跟你说的话都记住了,新学期你去多认识几位同学,不会的不懂的多请教一下,现在的学习竞争压力多大,对了,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件事你跟人说了没?”
余饶边换衣服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哦,说了。”
她在枕头下面找到了自己的头发绳,已经被压得“散架”了,然后迷蒙着双眼从床上艰难翻身一路小跑到客厅。
洗漱完毕的她在餐桌前坐下,余饶照着抹了果酱的面包一口咬了下去。
把草莓酱汁都沾染了满嘴。
她手上也不闲着,把放置在冷水里的鸡蛋在桌沿处敲碎,细细剥开。
母亲林芹又给她碗里添了些黑米粥,在她对面坐下。
“你爸出差两天,我明天也要出门,去你郑姨那边进点货,你一个人放学到家记得好好吃饭。还有在校……”
她接下来的话余饶都能倒背如流了,直接应付道:“记得要注意每个人的打扮穿着,不能只盯着脸看。”
自己患有脸盲症这件事情,余饶也瞒不住她,知道了注意就好,这种“病情”也不太可能吃药调解就可以好的。
一般来说余饶不会主动提起,因为这种事提出来总会有点尴尬。
自己也会不自在的。
林芹围绕着刚才提到的话题:“那人家同意了?”
“算是吧。”
“既然是同一个学校的,要我说这孩子人好谦卑还懂礼貌,上学做个伴挺好,要不然你放学回来晚了我还担心。住隔壁正好还顺路。”
林芹说完又忍不住感慨:“不过要说这孩子也挺可怜。他爸病逝之后,就他妈妈一个人拉扯着长大很不容易,但租了房又说到外地做生意,只留他一个人在这里上学。”
“听说他学习还不错,饶饶,你可得多向人家学学。”
余饶点头,要是之前林芹说这番话,她非要辩驳不行,总拿别人跟自己家闺女比,完全没什么可比性嘛!
但他不同。
余饶想他在学校会是那种高冷学神般的存在,样样都好。起码在她眼里是的。
“知道了。”
余饶吃完急匆匆地拎着书包穿鞋离开。
“你再吃点。”
“来不及了!”
.
余饶下楼前,看了眼隔壁。
想要敲门的手收了回来。
如果他没走,那辆黑色老式自行车应该还在的。
余饶于是跑下楼,果然还在。
既然已经说好了,他应该还会等自己吧。
余饶一边看表一边站在不远处的楼下等待。
还好,时间还不算太晚。
余饶忽然记忆起那天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少年只身穿一件白色长袖衫和运动长裤。
阳光很足,光束洒在身上,柔和地镀在他的脸庞,映出五官。
他的身形颀长高大,纤长的手指在给自行车上锁,随后二人的目光交汇,对视间余饶清晰感到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年少的她,甚至不知那叫心动。
画面像是被定格了,很缓慢地一帧一帧呈现在自己眼前。
一副美少年的画。
余饶完全不知道自己盯了他有多久,直到林芹叫自己回家时才回过神来。
后来的一次,再和他相遇,余饶敲了敲他的房门。
自己有些记不太清他的名字,只有模糊的印象:“你好,xiaoch……”
“宵初河。你叫什么?”
“余饶。”
少年穿得清凉,趿拉着一双凉拖,手中持有一个短柄游戏机,懒懒抬眼,半掀着眼皮扫量她。
余饶显得异常紧张拘谨,双手手指勾在一起,捏着有些放不开。
“还有事儿吗?”
余饶:“你也是靳城四中的吗?”
他轻嗯。
余饶在等待:“我可以和你一起上下学吗?我是你的邻居,就住在隔壁。”
“房东阿姨的女儿?”
余饶没说话,出乎意料,他还挺了解的。
“可以吗?”随后她磕磕巴巴地把自己母亲的意思表达出来。
宵初河同意了,但他的眼里是看着游戏机点头的,所以余饶并不知道今天他会不会等自己一起。
心思忐忑间,她又觉得心脏砰砰直跳。
回转过神,她才发现自己的想象过于美好,但自己不能再等了。
.
他没来。
余饶有些丧地走开,会不会他已经走了,也是,一模一样款式的自行车也不少见。
等了大约有五分钟,余饶并没骑自己的车离开,时间紧张,她跑到附近的公交站坐车去往学校。
余饶寻到一个靠窗的位置,望着这间城市的街道,绿化带的树向后退去,余饶将书包放在身前,抓着书包拉链上缀有的吉祥饰物。
是一个毛绒兔子,竖着耳朵露出笑容。
她一边摆弄着兔耳朵一边心又随着窗外的景物波动。
打开车窗,模糊的事物渐渐清晰,然而一声刺耳的尖叫从不知哪个角落传入耳畔。
余饶一时心惊,不自觉地就向窗外的某个方向看去。
经过的时候,那男生的声音更高,凄惨地嗓音让她忍不住又转头看。
林芹告诉过她,遇见事不要多管。
“大爷!我去你的!”
“看我不哪天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