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哭哭啼啼地叫着屈,一直到工作人员在书包里搜出一包白色粉末,才哽了一下,哭音戛然而止。
态度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老老实实承认错误:
“叔叔这是一包高筋面粉,您可以拿去检验,我只是想跟姐姐开个玩笑,没想做别的……”
沈嘉嘉眼眶瞠大:“你的声线……”怎么从可爱萝莉音变成了男生变声期的公鸭嗓?
“女孩”猛地捂住嘴,懊恼垂下头,半晌,扒下几近以假乱真的头套,小心翼翼看过来:“对不起,姐姐你没有生气吧?”
也难怪沈嘉嘉会上当。
男孩长了张雌雄莫辨的漂亮脸蛋,又化了粉嫩嫩的淡妆,哪怕换成清爽短发后,依然性别模糊。
她倒也真没脾气,压根没把这恶作剧放在心上,脑子关注的都是别的。
愣了两秒,嘴边蹦出一个人名:“你是章一程?”
“姐姐叫我橙橙就好。”他夹着嗓音,害羞地抛了个媚眼。小小年纪已然无师自通撩妹技能。
旁边,梁希珩的同伴吹了个口哨。章一程不受干扰,继续拿腔捏调地问:“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这幅花孔雀开屏的斯文君子样,一点都瞧不出来,就在几分钟前,他还拿沈嘉嘉当清澈愚蠢的乖学生洗涮。
想要恶搞漂亮姐姐,来个“男厕变装遁逃、工作台大义凛然举报有人携带违禁品”一条龙,调剂一下无趣的候机日常。
“小影帝你好啊,我叫沈嘉嘉,是你未来两个月的临时执行经纪。”
沈嘉嘉笑吟吟伸出手,递了块牛奶糖给他。
“纳尼?!经纪人?”章一程瞳孔地震,很受伤地仰着头,难以置信反问。
沈嘉嘉肯定点头。
她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
丁洁说章一程可能要晚几天才飞,她还以为要过些天才能见到本尊。
章一程六岁在日本出道,目前总共拍了一部日本电影,两部韩国电影,反响均很不错。前年还捡漏抱了座大钟奖。
秋天转学回国读书后,他父母主动向思域授权了部分代理约。
不过,家长怕孩子需要适应新环境,并未急着在影视行业铺路,给儿子拓展新业务。
思域曾递出过两部班底很不错的剧本,都被他父母给推了。
这次又是他父母主动找上来的。
据说,章一程戏瘾很大,思路更是天马行空,常常在班上组织大家表演沉浸式剧本,捉弄其他同学老师。俨然一个孩子王,惹得老师家长叫苦不迭。
正逢寒假来临,章母遂一通电话把儿子打包塞进剧组。
章一程这小屁孩天不怕地不怕,唯有两怕:一怕导演,二怕经纪人。
他父母这也是对症下药,拿剧组当少管所用了。
等进了机舱,章一程发现自己跟沈嘉嘉的位置只隔了一个走廊后,更是抱着栏杆宁死不从。
也不知是犯了戏瘾,还是真害怕,总之活灵活现演绎了一段“唱念做打”,哭成泪人。
直逼得梁希珩开口:“我跟你换,你去坐4f。”
这也是胡杨认为最可疑的地方之一——换什么座位,王子殿下一贯的操作不是帮别人升舱吗?
如果梁希珩知道他的内心活动,绝对要澄清:他只是两相权衡取其轻,选择了最不麻烦的那个,仅此而已。
胡杨才懒得听梁希珩这些解释的屁话。
他只知道,眼前这株万年不开花的铁树,在这隆冬腊月里,居然颤巍巍探出了根嫩芽。
多稀罕啊。
他们滑雪队封心绝爱的纯情小王子,雪板都只玩儿单的,恨不得一天四十八小时泡在雪场,多少女粉丝倒贴个遍,都懒得抬下眼皮。
难不成,真要赶在十八岁成年前,羞答答地铁树结花苞,早那个恋了?
此刻,胡杨心里除了八卦还是八卦,一心逼王子殿下袒露心事。
“你跟漂亮妹妹怎么认识的?”
“什么时候开始有kilig这种感觉的?”
“一般什么情况下会触发?”
“只有她喊你名字的时候,还是……”
“梁希珩,梁希珩,梁哥哥……怎么样,心跳有没有加速?”
他一个问题接一个地阴阳怪气拷问着。
边问还不忘做各种骚扰的小动作——包括但不限于把梁希珩的鞋带绑到一起,录视频借位对着他狂扇巴掌等等。
而被骚扰者,就跟个死人一样。
全程安静仰躺在座椅上,耳机眼罩护体,任胡杨恶搞,我自岿然不动。
胡杨独角戏唱了半天,也磨出了脾气。
怕打扰到周围其他人,他一直学梁希珩压着嗓子飘气音,这会儿喉咙都快夹细了,不想再动嘴,只能动手。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伸手扒掉梁希珩的眼罩。
“啊……他……”
沈嘉嘉去上完厕所回来,便撞上这幅场景。没忍住惊呼出声。
她亲眼看见,去掉眼罩后,梁希珩的一双眼,真真切切地眼睑上下散开着,大半颗透明玻璃珠似的眼球,就这么光秃秃敞在空气中。
心头瞬间闪过的,是昨晚的那个梦……关于模特一事,她威胁他,说话不算话的小孩会被神惩罚,从此只能睁着眼睛睡觉。
“……”也不能这么灵验的吧?
沈嘉嘉咽了口唾沫压惊。
胡杨耳朵灵光,接了茬:“他怎么了?”
他逆着光,沈嘉嘉看不太清口型,礼貌回了个笑,内心复杂难喻,没再搭话。
这趟航线要十几个小时,大部分人都是半玩半睡熬过去的。
沈嘉嘉失策忘记随身携书,捧着手机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想来想去,只得打开备忘录写丁姐交代给她的营销稿:
法国偶遇司瑜陆城夫妇,结婚十年依然恩爱如初。
司陆两人结婚头几年,确有一段你侬我侬的甜蜜时光,但婚姻不比恋爱,难免会出现分歧和摩擦。
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