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全州清过场,还是谨慎地检查一遍,叹气:“我年纪大了,你们要弄出什么动静最好先说一声。”
宁湾抬脚进门,毫无准备和镜中青年对上视线。
她心跳骤然漏了半拍。
化妆间镜子前的白炽灯亮极,许清景只做简单修饰的眉眼惊心动魄,凤眼轮廓长而深,如含一场江南时节的梅雨,抬眸看人时淅淅沥沥地下。
新中式改良后的外装深黑,面料上斜横着刺绣纹路,盘扣冷淡而禁欲直抵脖颈处。
许清景似乎并不意外,还是问了:“来干什么?”
宁湾一点表情都没有:“听你的话,来习惯习惯。”
“习惯?”他修长手指搭在化妆台边缘,侧过身子时带动转椅,低而轻念。
……我走多年,故土美貌日日想,夜夜念。
宁湾在一呼一吸间霎时明白,她在村寨中听到那句民谣时为什么驻足。
不是昌京干冷的风。
是人。
很快她看见许清景抬手解掉严丝合缝嵌合的盘扣,接连解两颗后才看向她,笑了笑:“试一试。”
宁湾喉咙发干:“试什么?”
雕花的窗被风击打,发出“哐啷”的声音。在强烈五感作用下许清景的声音仿佛穿过六年阳光和烟雨来到她耳边——
“宁湾,来帮我系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