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死了吗？”磕磕绊绊回忆到这，陶碧云喃喃道。
“死透了。”龙朔翘着脚，幽幽道，“距离你的死期已经三周了。”
“还记得那个宴会厅吗？”龙朔好心地提醒她，“就是那个蒋鹤翔老婆在的宴会厅。”
陶碧云点头。
“哦。”龙朔也点头，他恶劣地笑道，“那是你的丧宴。”
陶碧云没说话。她似乎还在消化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
“至于你想告诉蒋鹤翔老婆的事情。”龙朔道，“就是你的执念。”
“是那个U盘。”陶碧云幽幽道，“我想告诉她U盘在哪。”
“我一直以为我还活着。”她恍惚道。
龙朔决定帮她一把：“你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吗？”
陶碧云摇头。
“你不会饿，不会渴，你的脚步很轻松，从市中心走到四环，几乎没有休息。你知道为什么吗？”
陶碧云像个幼儿园小朋友一样，问什么都摇头。
“你低头看看你的脚。”龙朔说。
陶碧云低头，这才惊讶地看到自己的脚跟根本没着地，她飘在半空中！
龙朔满意地点头，认识到自己死亡，那么第一个目标就达成了。
“现在我信了。”她新奇地飘来飘去，仿佛拿到新玩具的孩子，“我确实是死了。”
“那么我们可以进入正题了。”龙朔轻松道，感觉下班的倒计时已经开始。
“什么正题？”陶碧云飘来飘去，在客厅里乱飞，她的声音也飘忽，“你是鬼差吗？所以你才说自己也算警察。”
阴间警察也算警察，没毛病。
龙朔脸一黑，飞速否认，生怕跟鬼差粘上一点关系：“我才不是！”
“我是灵。”
“什么灵？”陶碧云不飞了，她停在龙朔的身前，满眼好奇。
“简单来说就是一种意识集合体。讲科学的话，那就是人类因为某种愿望而凝聚出的超自然生物。”龙朔翘着脚地解释，十分懒散，“跟你说的鬼差不是一个系统的。”
陶碧云停在半空中思考，尽管已经死了，她还是很会抓重点：“因为什么愿望？”
“因为想有重来的机会和希望受到保护的心理。”龙朔并不私藏，十分坦然道。
陶碧云点头，了解了。
“那除了你，还有别的灵吗？”这个就真的是纯属好奇了，陶碧云问，“你们是不是跟鬼差差不多，上面也有大老板管着你？”
“唔……”这个问题有些复杂，龙朔沉吟片刻，答，“没有所谓的你们，大老板确实有，但它不管事。”
谁知道天道在哪里抠脚。
陶碧云明白了。
“那你既然找上我，是不是就说明我有重来的机会？”陶碧云又开始飘来飘去，她神情有几分激动和新奇，她分析道，“因为显然你不是来保护我的，我都已经死了。”
确实不是来保护的。毕竟她又不像搭玛族人一样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玩意儿奴役。
龙朔先是点头，然后摇头：“抱歉，你没有重生资格。”
陶碧云停住，她的魂体一个俯冲，差点跟龙朔脸贴脸：“我想重生。”
“我有家人，有朋友，有工作，我都没来得及跟他们道别，蒋鹤翔的案子也没结。那U盘还不知道在哪。我还有好多事没做……”
龙朔只是淡淡道：“逝者已去，生者已矣。”
留恋人间的多了去了，每个人都能重生不就乱了套了。而且严格来说，龙朔找上陶碧云都算是违规操作。
在天道的规则下，只有三类人能够重生：一类是大功德大气运之人；一类是被众人爱戴，怀念，期盼之人；剩下的一种是悔恨至极，愿意付出灵魂的代价来改变过去的人。
陶碧云三者都不符合——可谁让他觊觎她的东西呢？
“但假如你真想重生的话，也不是不行。”在陶碧云失落地飘来飘去的时候，他又话锋一转，“只是需要付出点代价。”
“什么代价？”
“功德。”龙朔说。
“我不明白。”
“用科学的方式来阐述，功德就是人行善事所积累的能量，这种能量能让魂体强健，让人生顺遂，甚至能挡掉命中注定的灾祸。在神话和仙话中，功德甚至能让肉体凡胎成神成仙。”
“那重生需要付出多少功德？”陶碧云不想成神成仙，她只在意自己是否能死而复生。
“对本来就有资格重生的人来说，自然不需要额外付出功德，可你的功德不够。”龙朔遗憾道。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他图穷匕见，“只要你将重生后获得的功德分我一半。”
陶碧云迟疑。
龙朔既然大费周章地找到她，又跟她废了这么多口舌，足以说明他需要功德，也就证明她在这场谈判中是有筹码的。这就意味着，有讨价还价的空间——
“想都别想！”龙朔一口回绝。他茶几上的脚都不摇晃了。
果然在读心。
这正中陶碧云下怀，她微微一笑：“功德既然这么重要，那我失去一半的功德，难道一点负面影响都没有？”
龙朔没说话。
这就是默认了。
“既然有坏处，那我自然需要慎重一些。”
“二八分怎么样？”陶碧云拿出菜市场买菜的劲儿，先狠狠砍了一刀。
龙朔倒吸一口凉气，他捂着胸口，心脏一紧，毫不犹豫道：“你在做梦！”
虽然拒绝地快，但陶碧云已经听出了这议价的空间是真实存在的，于是她道：“三七？”
“四六。”龙朔盯住她，一脸严肃，“这是底线。”
“成交。”陶碧云爽快答应，为了保险她再确认了一下，“是你四我六吧？”
“是。”龙朔黑着脸道。
一鬼一灵达成共识。
……
龙朔拉着个脸，以手结印。陶碧云只看他繁复地变换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