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一片安静,于航等红灯的时候从反光镜里偷瞄他哥,虽然身上一片狼狈,但是心情似乎还不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发生什么的时候不小心蹭上的?这样来看的话,似乎是好事?他哥得对人家姑娘负责吧,那是不是要让黎叔张罗着把家里房间收拾一下,或者给许小姐组个衣帽间出来,还是,跟他哥用一个就成了?
可如果猜错了,他大概会死的很惨。
“那个,哥,后边有换洗的衣服,要不先换了,湿的怪难受的。”
“不用,很快到家了。”
“哦,出门怎么不叫我啊,我送你啊,大晚上的,找许小姐我去接不就好了,有什么事不能跟家里谈”
“你跟我说的那个查我的人,应该是在查她,我去提醒她一下注意安全,私人会所那边也摊牌了,手底下的人也知会一声,如果有什么事你去帮一下。”
于航心里现在万般肯定,自己有嫂子了。虽然嫂子的身份仍然是个迷,而且还在背着他哥查事情。
之后两人沉默着回了家,黎叔在忙活着让陆翊骁赶紧换衣服之后又吩咐厨房做热汤,之后才拉过于航审问,大有你俩是不是背着家里去干什么事情了的意思,于航委屈的都快当场躺下打滚儿了,天可怜见,他根本没参与到事情中啊,怎么不去审我哥,只逮着我审啊。
无奈他只能爆陆翊骁大料来“将功赎罪”。没想到“我可能有嫂子了”这句话一出,老头子就平静的问了一句:“是上次来家里照顾的小姑娘吧,我知道,他这些年从没带人回家过。怎么,难道他有胆子跟人家表白了 ?”
于航一脸震惊,怎么黎叔比他还掌握前方最新讯息似的,一点不惊讶,那我这爆料岂不是一点作用没起,要是让陆翊骁知道还会死定了。
此时房间里刚洗完热水澡的陆翊骁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一惯不信玄学的陆总也开始想是不是有人念叨自己了,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另一边刚送走陆神仙的许羽央正在反思自己,大概是午夜的秋风给吹的有点傻了,她为什么要把人让进屋里呢,直接给于航打电话请走这大神不就得了。
为什么他会跟自己说这些话,听着还挺关心她的,但是许羽央这辈子和上辈子都没收到过什么关心,实在不知道那玩意是个什么样子,只能认真思考这神又想给自己挖什么坑,现在的债已经还完了,自己到底还跳不跳,外一又背上债务怎么办。
医院那边已经不用担心了,手术费已经存进去了,她不用陆总的人脉再去国外排匹配源,这东西讲究缘分,妹妹那边刚打了电话,小姑娘想的很开,万事具备,她也打算听命了,可能也有不想拖累姐姐的意思,但是全家人努力了这么久,她是姐姐唯一的亲人,她每天都很难受,但是不能放弃,本来还能坐起来看看书,就算没法上学也在参加期末考,可是今年夏天开始,连坐着都费劲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她的身份,偷偷伤心来着。
思绪一点点发散,最后又停留在神秘的纸条上,许羽央想起陆翊骁今天说严霖时阴阳怪气的语气,严霖还能有什么身份,学生,私人会所资深酒保,一个农村来的,同样无亲无故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陆翊骁说这话的表情让她莫名的觉得,她信他。
但她也信自己对严霖的判断,于是她给严霖发了一条微信,洗洗睡了。
第二天下了班,她直奔庆大,刚走到门口要发微信,就见远远的地方严霖正朝这边狂奔,可能是刚下了一节课,下午的太阳还有些大,严霖跑的满脸是汗,刘海贴在脸上冲她笑。
这完全就是言情剧里的校草男主嘛,这能有什么坏心思啊。
许羽央必须承认,这22年积攒的所有经验,对世界险恶的认知,到了严霖这里,就好像入了吸铁石阵的玻璃珠,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她真的想不出严霖对她能有什么心思,除了男女朋友上的。
但她还是来验证了,因为陆翊骁准确说出严霖避开会所话题这件事,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一定是哪里她忽略了。
两人从校门往教学楼走,中间经过食堂,严霖突然停下来:“时间还够,我请你吃食堂的小面,这间食堂的小面在整个大学城都闻名呢。”“好呀,听你安排。”
于是两人在档口点了面,又买了个烤红薯,就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聊天。严霖一边把冒着热气的红薯掰开分给许羽央一半,一边说:“你说想听听课 ,今天晚上就有一堂管理学的公开讲座,是个很有名的企业家,我舍友不去,票空出来了,你昨晚说想听课,真是正好了。这个讲座面向所有专业,所以不用担心听不懂的。”
“真的是很感谢了 ,昨天那么晚给你发微信,没想到今天就能来听课。”
“没关系,你咖啡厅的工作是请假了吗,现在下班是不是有点早?”
“让同事帮忙换个班就可以了,咱们吃完就去教室吗?”
“对,时间还早,可以慢慢吃,如果时间还够的话 ,我可以带你去图书馆借几本书。”
严霖边吃边讲着学校里的趣事,两人经常突然开始爆笑,又突然意识到在公共场所,打着手势变小声。
之后严霖去图书馆借了几本老师推荐的书给许羽央,因为图书馆必须有学生证才能进,所以许羽央坐在图书馆前面的台阶上等着。
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同龄人,想起自己上一世千辛万苦才得到近似同等的生活,鼻子突然一酸,委屈么,太委屈了,但是恨吗,不恨,她从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有些时候运气差了一点而已,但是运气让她又侥幸得到了一条命,这不是幸运吗 ,她从三岁开始小心翼翼活着,到现在命还在,一切都有机会改变,也可以了。
严霖突然从图书馆冲出来,把一个布兜子塞给她。许羽央笑:“为什么要跑啊,我又不会丢了。”严霖也笑:“我怕你等急了呀,走吧,去礼堂吧,这个票没有座位号的,去的早靠前坐。”
看着走在前面带路的严霖,许羽央突然在心里想:我一定要查出那个神秘的人,查出严霖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就算你有所隐瞒,我也不信你会害我。